後來李嘯銳稍微提醒了一下我才反應過來。感情人家是特地跑過來看我們倆會不會被病毒感染。
所以之後還有戰士過來敲門的時候我就撐不住了,拖著李嘯銳到了醫務區那邊去。我跟李世芳說要看就這麼看著吧,免得在裏邊還被人疑神疑鬼地打探。老敲門敲門的,煩都煩死了。
李世芳就看著我們笑了笑,說挺好的,有科學奉獻精神。
我說你趕緊拉倒吧。我這就是讓你們看看,然後好放心將我們丟回去,可從來沒想過要獻什麼身啊。要獻也不是給你獻啊。快五張的人了吧,這麼為老不修。
李嘯銳就從後邊拍了我一巴掌,給李世芳道歉。說師長,他這人就是混。
我心說李嘯銳你個****——可我不敢說出來。
後來下午的時候李世芳就坐在那邊跟我們倆聊天。剛開始李嘯銳見到李世芳的時候總是一副忍不住要敬禮的樣子。後來我就打擊他,說你快省省吧。都退伍了,你想給人家師長敬禮人家都不搭理你好嗎。然後李嘯銳就蔫了,再也不提這事。
之前我一直以為李世芳應該是挺忙的,不過也許人家是特地空了半天來觀察研究我們倆呢。
我從他那又問了些那個男人的事。就是那個被喪屍咬傷了的男人。
李思敏畢竟隻是個小醫生,都還沒畢業,對於那個事情的來的訊息就隻限於“聽說”這個範圍。李世芳倒是一直跟著這個事情。
他說那人死的時候還是他發現的。
我就把之前李思敏給我們說的都講了一遍。李世芳微微笑了一下。
那笑容有點奇怪,我就說怎麼了,不是那樣的麼。
結果他倒點頭了,說是。
那個男人從進複興營開始就一直不大好,整個精神很差,人也狂躁。推到醫療區裏邊以後,他們還專門找了個房子,將他反鎖在裏邊。
所謂的反鎖不是單指房門。他整個人都像精神病人似的被綁在床上。
複興營裏邊找不到很符合規格的醫務用品,綁著那男人四肢的還是他們從軍裝上拆下來的腰帶。胸前沒有綁固定帶,所以裏邊一直鬧騰得厲害,嘭嘭響的。
早上的時候李世芳還去看了看。男人當時眼睛裏邊已經有黑色的血絲,整個人精神都迷糊得厲害。還會說話,隻是很暴烈,攻擊性強,看到門邊的人就想咬,差點連床都被他給掀翻了。他那床可不是我們睡的雙層鐵架,那是實木厚底的床,死沉死沉的。
但是,李世芳說,那時候他還會說話,還會哭。還會——李世芳頓了頓,瞧了我一眼。我就催他。他歎了口氣,結果還是說了——那男人還會哭著說不想死。他想見見他老婆和孩子。
有戰士把他老婆帶了過去。沒敢讓孩子靠近那房間,實在是太噩夢了。
從進入複興營開始,那人的身體就從傷口開始腐爛發臭。整個房間裏邊都是那種喪屍的臭味。他老婆就看了一眼,然後開始哭。
等中午再過去看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
本來那人四肢都被綁著的。但不知道是因為腐爛還是因為他掙得太厲害,右手手腕的位置直接就斷開了。他們進去看的時候,手掌還被腰帶綁在床邊上,整個右手連帶著腿都被他自己吃了進去。
我說呃。
李世芳就說,也不是吃了進去。就是嚼碎了,也消化不了。最後也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撐裂了內髒還是怎麼樣。死了,也沒變成喪屍。
說句大不敬的話,這死法真是太惡心了。
最後那些戰士還努力地想將人給拚回去……
我說我現在覺得了,當兵的真特麼偉大。
李世芳說嗬嗬。
不過我好像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會不會成為那個樣子。
其實我是被喪屍咬得最厲害的那個。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都是口子。
李嘯銳後來扯著我的手看了一圈,什麼都沒說。我剛想誇他進步了不再用讓人牙酸的話來惡心人呢,他就大大地歎了口氣。
我說你怎麼了。
他說我還沒娶媳婦。
我就……我說你不是說的與子同袍,何懼身亡嗎。這話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他就撓頭了,說其實我真不太懂。
我說你個蠢貨。(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