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是個工農幹部,工作時間長,黨齡也長,雖沒念過什麼高級學校,但由於在實踐中的鍛煉和學習,政治水平相當高。他抽時間向我講黨的政策,社會發展情況和將來要達到什麼目的。我在這次平分土地工作中,比住幾年學校得益還多。漸漸的,我們兩人之間有了深厚的友誼。我還請他吃過一次飯,雖是一頓酸菜圪鬥,總算是我請他的。
填完土地證,土改工作才算正式結束了。這時天漸暖,已能進行下種前的準備工作了。我家分了土地,我也沒時間給別人勞動賺飯吃了,也就和全村人一樣,開始了整地工作。
二、萬榮學習沼氣點燈
58年大躍進時期,隻要是一項新任務下來,都是不離“躍進”二字。快到夏收時,縣上要派人去萬榮周家莊學習沼氣點燈,學習時間是十天。勍香公社有一個名額,公社抽了我去。一切費用都是隊裏管,每天給我記一個工。因為我是當時的“躍進”人,不講價錢,就去萬榮學習了。
全縣共去了十幾人,可能是一個公社去一人。縣上由荀生管、郭福喜帶隊。我們步行到霍縣,坐火車到臨汾,又包了一輛汽車(當時尚未有客車)往萬榮走。
到了萬榮,荀生管帶上介紹信和縣委接了頭,縣委招待我們吃了飯,並安排在招待所休息。到了招待所,同誌們想喝點開水,我和佃坪公社峪裏的一個青年(名字記不起來了)去打水,因當天下了一場雨,加上路生,我滑了一跤,一桶開水都倒在我腳上。雖然很疼,我還是返回去又抬了一桶。回來後,隨即找醫生包紮了。但第二天起來,腳上還是起了一點小泡。生管讓我在縣醫院住院養傷,我不同意,覺得學習時間短,要和大家一塊到周家莊。周家莊不通汽車,坐了一會車後,又步行了30裏路。
在路上,我的腳就鑽心的疼,到了周家莊強脫下鞋襪一看,腳有多大,水泡就有多大。十天的學習時間,我就休息了十天,吃飯還是同誌們給我端。
這次燒傷,多虧房東老媽媽看護我,不然非住院不可。周家莊是幾百戶人家的村子,卻沒有個醫生,是房東老媽媽找了一碗獾子油給我用。開始是老媽媽給我塗,一天要塗七八次。因老媽媽年紀已不小了,第三天,我不讓老媽媽塗了,自己塗起來。但老媽媽每天還要看我兩三次,並給我開水喝,真不知該如何感謝她才好。回來後的二三年間,我還給老媽媽去信問好,以後忙了,再沒時間寫信了。
我的腳在老媽媽的精心護理下,慢慢好了起來。五六天後,能慢慢的走路了。荀生管對我沒聽他的話,沒住院,很生氣,說:“既不能參加學習又受了疼痛,這是何苦。”說歸說,他每天都要到我宿舍看我一次。
在周家莊學習時,每人每天交斤二兩糧票,五毛錢的夥食費,但吃了飯和沒吃一樣。開始還有幾家賣饃饃的,後來辦公室不讓賣了,隻好死餓著。咱們汾西人穿得不好,辦公室的人看不起,以為汾西人什麼技術都沒有。為了鍛煉我的腳,我有時到辦公室走走。有一次去了,他們正在打電話。送話器有毛病,得大聲地喊。我說:“送話器有毛病,修一下就好了,何必費這麼大的勁?”他們說:“我們這裏離郵電局太遠,沒人來修,沒辦法隻好這樣大聲吵。”我說:“讓我縣的生管給你們修一下就好用了。”他們聽了很高興,忙跟我到生管住處,把生管和我一同請到辦公室。生管一會兒就把電話修好了。此後,打電話再不用費勁了。這一下辦公室的人,又是給我們遞煙,又是沏茶,還要付修理費,我們什麼也沒要,坐了一會,就回到宿舍。
自這以後,辦公室的對我們汾西人,就另眼看待了。到學習快結束時,又把生管請到辦公室,繪製了各種圖紙。學習結束時,各縣學員帶的圖紙都是荀生管繪製的。
開始學習時,同誌們對沼氣點燈不感興趣。四五天後,萬榮的縣委書記在地區開會回來,帶回了我縣縣委衛書記的指示,要我們學好,說誰不能單獨工作,再留下來學習。這十天的學習就把人餓死了,再要留下學習,那是比坐牢還要難受。因此,同誌們怕要留下,都是下了苦的學。我一天都沒學,也是不願留下的,心想,隻要按圖紙做,是沒問題的。學期結束後,汾西的學員,沒一個不能單獨工作的。
我回村後,就在廣院場開始做發酵池,由我指揮,雇了木業社一個工人修建。快要把發酵池做完時,鄉裏把我調到鐵廠工作,沼氣工作就這樣浪費了100多塊錢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