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給大哥修壽木
大哥買下兩付柏木板已好幾年了。這一年,大哥身體有點病,經醫生看後,過了幾個月仍不能康複。大哥已七十多歲了,怕成了老病,要修壽木,把我電話通知到城裏。
見麵後,談及修壽木的事,說飯讓玉柱子做,讓我盡管(盡管:隻管)領導修壽木(大哥的話全是嫂子的肚子,讓玉柱子做飯都是嫂子早決定的)。我說:“做飯是受苦,不是享利。我沒意見。”修壽木的事就這樣定了。
從城裏回來,姐妹們問:“哥的病如何?”我說:“我看不要緊,哥主要是商議修壽木的事。”姐妹們問我決定怎麼修,我說:“玉柱子管做飯,我管壽木修的好壞。”姐妹們一聽,都說:“做飯也該你做,怎麼能讓玉柱子做?”我說:“這是哥的決定,人家嫂子一句話都沒說,哥的話我能不聽嗎?你們不要再說了,已決定的事,再不能變,誰做都一樣。”
過了半個多月吧,我從地裏回來,侯紹基在他門外對我說:“要動工修壽木。我姨沒等上你,走孫南莊了,看你做飯嗎?(可能有人對嫂子說過做飯應我做,不能讓玉柱子做)你要不做,就讓玉柱子做。”我說:“做。就是我不做,先該武華俊做,還不能讓玉柱子做。玉柱子姓趙不姓武。我做,一定做。你姨回來,告訴你姨。”
修壽木的匠人是郭家莊的劉來旺,也算是大哥的親家,手藝很好。準備好修壽木的地方,來旺來了,當天就動了工。因咱們這裏的柏木,沒有粗木材,都和柴一樣,不用幫忙拉鋸,就是用膠多。我借錢在勍香買了半斤膠讓來旺先用,就到城裏找哥要膠和其他東西。
去到城裏,我對大哥嫂子說已動工了。大哥聽已動了工,問我要什麼東西。我說:“別的沒什麼需要的,就是水膠最要緊,因木料碎,用膠多,我隻在勍香買了半斤。下來主要是拿水膠。”大哥聽說我要膠就火了:“兩付木頭得幾十斤膠?”我說:“我隻借錢買了半斤,我曉得得多少斤?”嫂子是精幹人,隨方(馬上)就說:“早就讓玉柱子拿回去了,怎麼還沒送過去?”我說:“沒送過來。”從城裏回來,玉柱子送過來有三斤膠。
兩付壽木,來旺一人做了就有一個多月,還是我一有空就幫他。除管飯的外,還吃了有兩袋麵(我全家的吃喝在內)。菜沒買過,我種的就夠了。不管怎麼,總把大哥的壽木修成了。我老伴做的飯,沒跟上嫂子的心思。我沒享什麼利,但在姐妹中,和村裏人的評論中,都說我對得起大哥。實際上,就是姐妹、村裏人說我什麼,我不管,我自己覺得對得起大哥就行了。
二、滾窯腦
東西幹渠做工的那年,我因病沒滾窯腦(窯頂),窯腦上的蒿長得很高。這一年雨水多,有一回一連下了六七天,並下得很大,滿院的窯都漏得很厲害。母親怕窯塌了,把牛送到老場裏華俊的圈裏。我又把母親送到華俊家裏,我一人看門。華俊的窯是土窯,不漏。母親擔心我,又從華俊家下來,把我也叫上去住了一夜。
第二天起來,雨還是下得很大,沒辦法,我帶病雨地裏滾窯腦,蒿也沒拔。滾了一上午,水口裏才流起水來。多虧我家窯三麵有靠,才沒塌了。天晴後,窯頂還漏了有好幾天,到現在還很濕,就是那一年漏濕,再不得幹了。
自那一年起,每年夏天我都把滾窯腦當成一件大事,誤了甚也不敢誤了滾窯腦。自我不能動了,每年還要督促孩子們滾,不讓窯腦上長蒿草,我才放心。
我今年已86歲了,連自己也管不了了,亦不想督促孩子們滾窯腦了,他們想滾就滾,不想滾就算了。我已是一天的活的人了,不知哪一天,這口氣下去,就拉倒啦!但還想把這滾窯腦的事記在這裏,讓孩子們注意。
三、休閑旅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