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沒聽春茂的話跌到圪台下
1998年11月5日,吃過早飯,準備打玉米。玉米從地裏收回時,就放在天窗圪台上。本來計劃在臘月再打,為了糊天窗,不先打了玉米,不能糊。另一個天窗圪台上住了老鼠,不打糟蹋得不能了。所以決定打玉米。
將(剛)和老伴兩人商議,春茂擔來了水。聽我們商量打玉米,倒了水走時,吩咐我們不敢取,怕天窗圪台高把人抗(跌傷)了。說等他吃了飯前來,一陣就打了,打完了再去放羊。出院時又吩咐了一遍,說千萬不要取,恐怕抗了。
春茂走後,我想:取一下玉米就能抗了?我找了一根長柳木棍棍,搬了個凳子就往下捅。已捅完一個天窗圪台的,又開始捅住人的天窗圪台上的。將捅開個口,準備下了凳子再往完捅,就在下凳子時,不知怎麼一下,就頭朝下,掉到1米多高的圪台底下了。隻覺得頭鑽心的疼了一下,同時手裏的柳木棍棍也“嚓”的一聲,折成兩截,才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掉下來了。
隨即就往起坐,也順利的坐了起來。雖起的時候,眼發了一下黑,但趕(等)起來時,也不再覺得有其它感覺,隻是覺得頭疼,右手的中指、無名指特別疼;小指當時倒不覺得疼,就是不會動。我用左手把右手的小指搖了幾下,聽見小指響了一聲,會動了,但感到疼起來了,大概是脫臼了。
飯後,春茂前來打玉米時,我們已將玉米捅下來了。我們告訴了掉到院裏的經過,春茂說:“不讓你們取,你們偏要取,如果今天出了大事,別人非埋怨我不行,說‘你在家早點把玉米打了,還能出了這種事?’幸虧沒出了事,這是萬幸。明年再不給你玉米了。秋後,給你們換點麵就是了。”我雖掉到圪台底下,但沒一點問題,還和(給)春茂幫忙,把玉米打完了。
事後越想越後怕,不要說自己是有腦血栓的老人,就是個年輕人,這樣抗一下,也是危險的。但又想,這樣抗了一下,還沒一點問題,是那根棍棍替了我。落地時,是柳木先與地麵接觸的,而後頭才落地的。頭挨地時,離地還有四五寸高,肯定是不會出大事的。再一細想,與我剛輸了液,也是有相當大的關係的。這也說明我的身體還差不多。想到這裏,心裏反倒高興起來。
二、我和老伴真成了孩子們的大負擔
今年是2011年,我和老伴都已八十六歲了,不會自己串門已好幾年了。要到村裏轉轉,就要由孩子們用車車推上。大小便,我現在還不用孩子們管,但老伴自己就處理不了,非孩子們管不行。為了方便些,小愛買了象電話機一樣的兩個機子,用電線連接起來,我們房裏放一個,她房裏放一個。用孩子們時,按一下機子,孩子們就來看護我們。
我和老伴生病後,每年輸兩次液,近幾年輸成三次了——孩子們怕我們年齡大了,病情要加重,如傷風感冒更麻煩。除輸液外,一年四季,每天還要吃藥。老伴每天三次,我每天兩次,不管什麼藥,花多少錢,小愛、春平都不告訴我們,嫌我們心裏難受。開始幾年,眾孩子們都花上些,近幾年都是春平、小愛花,其他孩子給些錢,都是我們零花了。
每年天冷了,來臨汾過冬,已在小愛家過了八個年了。到天暖了,我們還想回新安住幾天。前幾年回去,先到汾西城記愛家住幾天,再回新安或到古郡愛玉家住幾天。今年小菲在臨汾平陽中學上學,記愛要給小菲做飯,小菲放不了假,記愛回不去。三愛也得了腿疼病,不能回去。誰跟我們回新安做飯伺候我們,現在還無法決定。但我們總是想回去住幾天。因為人老了,越老越想回家住幾天。哪怕住上一陣,心裏就平整(安穩、踏實)了。今年怎麼回家住幾天,實是一個難題。
開始幾年,我們走到誰家,隻要孩子們把飯做好,我們兩個都會自己端的吃,不用孩子們管。現在兩人沒一個會自己端的吃飯的,都要孩子們把飯端到桌子上,放到我們跟前,才會自己吃。如再過幾年,孩子們把飯端到桌子上,也不會自己吃了。我成天沒事做,就想這事……
七個孩子,記愛最小,已44歲了。其他孩子,我不是說笑話,已有幾個快成老人了,已有了孫子、外孫,都成了爺爺、奶奶,姥爺、姥姥了,都快要有人伺候了。我們怎麼辦?不是孩子們不孝順,是孝不來了。
三、年表
1926年七月初十(民國15年),出生於汾西縣勍香鎮新安村。
1931年3月(民國20年),6歲。因董老二等土匪占據老爺頂,黑夜常到勍香河一帶綁票,隨父逃往汾西城內。
1932年(民國21年),7歲。冬季斷續在本村小學就讀,老師為堡落郭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