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難忘奶父母情

1961年11月23日,隨著一聲響亮的啼哭,我出生在汾西縣它支公社西坪村。我的出生給家裏帶來了很大的歡樂。因為我是一個男孩,之前的兩個孩子記愛、小愛都是我的姐姐。但是,父母的高興很快就被憂愁代替了——那時正值三年困難時期,母親奶水嚴重不足,沒法喂養我。因此在我還不到滿月時,愛子心切的父母就急著把我奶到了新安村奶媽家。

經過奶父母的精心照料、喂養,我很快就吃得又白又胖。奶父母把我視如己出,又親又嬌。到我一周歲親生父母接我走時,奶父母和奶哥哥姐姐們心疼不舍,難分難解。後來他們還多次來西坪村看我。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我就長大了。長大後我上了學,1977年1月在成家莊初中畢業後,再沒有升學,就回村務農了。1982年22歲時與勍香公社圪塔村的王記清結婚,先後生育了四個孩子,兩男兩女。大女兒侯琴琴,二女兒侯曉琴,大兒子侯君君,二兒子侯強強。

這些年,我們村裏的變化越來越大,現在已接通了程控電話和有線電視,家家戶戶安裝了自來水,水泥路也通到了村裏,村民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我在村裏擔任村委會會計、電工和抽水員,還經營著一個小賣部,收入雖然不算多,也能滿足基本的日常開支,全家過著美滿的農家生活。

雖然我身在西坪村,卻經常想著新安村的奶父母。多年來,我對他們又尊重又孝順,同奶兄妹們相處得如同一母同胞。逢年過節,我還常常帶著兒女們回新安探望,享受著這一個大家庭的融融親情。

衷心祝願奶父母健康長壽。

二、說說姥爺姥姥的苦與樂

姥爺、姥姥都是八十多歲高齡的人了,他們能相依相伴到現在,在本地是很少見的。姥爺是解放前的師範生,一生喜歡讀書,頭腦清醒,記憶力強,曾在1998年寫了一本回憶錄《苦樂年華》。現在他又補寫了不少內容,要出一本新集子。我這個文化不高的孫子輩,也想寫些東西,說說我心目中的姥姥姥爺。

姥爺出生時,時逢亂世,14歲就開始獨立放羊,後來上了高小,考上了師範,參加了教育工作,又從事過勍香鄉財糧主任等多種工作。60年代初回家務農後,一直到現在。當時正是全民合作化時期,家中人口多,糧食不夠吃,為了多賺工分養家糊口,姥爺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幹活,常年在隊裏掏大糞,或者是幹些別人不想幹的苦活累活,天黑了還忙個不停。

改革開放後,物質生活充裕了,姥爺在幹完活後,便有時間閑下心來看看自己想看的書了。看書是姥爺最大的愛好。沒有新書看時,他就把以前看過的書再看一遍甚至幾遍,盡管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他的書櫃旁經常放著一本已經翻爛的四角號碼字典,遇到生字就隨手查閱並記錄下來。他還喜歡摘錄那些有用的東西,天長日久,筆記本積累了一大摞。

姥爺除了愛看書外,還喜歡寫些回憶錄,這也可以說是姥爺的一大樂事吧。他的文筆通俗流暢,妙趣橫生,真令人百讀不厭。

姥姥與姥爺同歲。同姥爺不一樣的是,她受舊思想的影響,加上當時社會狀況不好,沒能念成書。她雖是個文盲,但精明能幹,一輩子操勞家務,家庭中所有成員的生活全由她一人打理。合作化的時候,白天幹完隊裏安排的活,晚上回家又在煤油燈下忙乎,縫縫補補,有時甚至熬到天明了才將就著睡一會。等到姨姨舅舅們都大了,不用她照顧了,早把她瘦弱的身體累得更瘦小了。尤其是在1980年,胃疼得一個星期不能吃一口飯,吃一點就要全吐出來,到臨汾醫院做了手術,把胃切了五分之四才慢慢好起來。但因為切得太多,直到現在還是一頓隻能吃少半個饅頭,再多了胃就難受。

再後來姥姥和姥爺都患了腦血栓病,沒有人侍候,就連飯都吃不了。因此二老隻能是輪流著在我家或者我姨、我舅家裏住,天暖了再回自己家裏住上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