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爺爺奶奶教我成人
寶麗姐說最近給我爺爺出新書,並希望我們做孫輩的寫點自己心中爺爺奶奶形象的文章。但我總不知道怎樣去下手寫。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想起了小時候第一次寫作文的情形,記憶總是這樣不會被大腦完全操控,也許太過緊張和激動了吧。記得那時就是這樣的心情,可準確說來這也不是第一次寫爺爺奶奶了,記得以前在老師布置的作文中寫過。今天我計劃這樣去寫我心中的爺爺奶奶,想到什麼片段就簡單的描寫一下大腦中的記憶,不知能不能通過我老姐(寶麗姐,嗬嗬)的審稿。
很小很小時,小到什麼年齡記不清了,反正那會兒是穿開檔褲不會自己擦屁股的年齡,我和爺爺一起在河口,突然來了便意,就自己在路邊解決了。完事後準備找個小石頭蹭蹭,可偏偏在跟前還找不下,沒辦法就叫在人群中侃大山的爺爺。他從口袋裏掏出一疊很整齊的、保護得就像一疊百元大鈔似的小紙片給我擦屁股。我說我自己擦,爺爺說這紙太小你擦不了,然後就給我擦了。記的那時紅平(兒時玩伴)的爺爺也在場,他還笑我爺爺來著呢,也許他不會給自己的孫子擦屁股吧,可我爺爺給我擦,我很驕傲。
也是很小很小時,我和賴蛋(兒時玩伴)一起在他“大大”家玩後回來,我問奶奶,為什麼賴蛋伯伯的媳婦他叫“大大”,我伯伯的媳婦我叫“大娘”。奶奶說那個“大大”和“大娘”是一樣的,還問我想叫哪個,我說想叫“大娘”,奶奶說那你就叫“大娘”吧。這個事後來還有個小插曲,大伯再婚後娶了新大娘,新大娘第一次去我家時還很奇怪為什麼現在還有人叫“大娘”這個稱呼,那時我才知道這是個很老式的叫法了。也許這樣的叫法隻能出現在我們這種很自由的家庭了。
後來我去縣城第一小學上學時,奶奶一遍一遍地給我說去了好好和人相處不要和這個厚和那個薄的話。爺爺一遍一遍地說去了好好學習,要把字寫好。想起這個,不由得想起了我小姑,還有菲菲、霞霞和玲玲教我普通話——不要說“多點多”,要說“中間”。在爺爺奶奶之下我有個很龐大的家族,彼此很和睦,這得感謝爺爺奶奶的教育方式。他們總是教育我不要計較得失多少,肯定他們也是這樣教育我的父輩們的,要不怎麼會有我們現在這個家族的和睦呢?
那是我長大後的一個暑假期間,我回到鄉下老家,那時三姑家的旦旦也在。我倆和賴蛋、紅平、雷雷,準備做輛玩具小車,然後就在紅平的帶領下來到井後的一個廢棄廠房裏,用鋼鋸鋸人家那些廢棄的機器,想弄出來個車輪子。沒想到我們剛去還沒動手時,就被新紅爸(同村的一個大人)罵著追了過來。我們幾個小孩子嚇壞了,一路狂奔,一直衝上東溝底的坡上,然後又跑到後村,從兵權院旁跑到陽山上,藏在貴民房子上麵的地畔瞅著下麵,發現新紅爸也不追我們了。我們高興壞了,沒想到人家居然去雷雷家罵去了。這下我們誰也不敢回家了,感覺這事鬧大了。
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爺爺知道了,提著拐棍出來找我們。我們在上麵看得一清二楚,可還是不敢下去,最後興國上來叫,我們才回去。回去後誰也不敢抬頭看爺爺,那會記得爺爺大罵我們犯法了,氣得想打,被奶奶攔住沒打到我們,記得那會好像奶奶是一個勁的說“孩子舍(se,們)還小咧”。想起這些,感覺爺爺很強調法治,奶奶則注重德育。
有次過年,我和爸媽去臨汾小姑家看爺爺奶奶。那天很冷,奶奶看著我穿的那保暖內衣很薄,就一遍一遍的摸來摸去,小聲說著“這不行,冷的”。爺爺看到我找衛生紙後以為我感冒流鼻涕了,就直接給我把感冒藥也拿出來讓吃。其實我找衛生紙是想擦鞋。爺爺奶奶不了解孫子了,孫子已經長大了,愛臭美了不願穿得很厚,鞋也總要幹淨,不用爺爺奶奶操心他的生活問題了,可爺爺奶奶看著自己的孫子時永遠感覺他是孩子。但做孫子的長大了,看著爺爺每一次咳嗽氣喘,看著奶奶越來越彎曲的身體,總是在擔心。記起爺爺奶奶以前很高興地給我說:“等看到我家保國長大,能給我擔水了就行了。”後來我長到能擔水的年齡時,振國哥結婚了,爺爺奶奶又說:“等看到保國結婚就夠了……。”可是,我覺得不夠,想讓爺爺奶奶永遠看著自己成長。
現在和爺爺奶奶一起吃飯也總是被關心著,他們會悄悄地替我數著吃了幾個饅頭,總怕自己的孫子少吃點餓著,一次奶奶居然很時髦地說了句“你不胖,不用減肥,多吃點”。記憶中奶奶沒這麼時髦的啊,如果爺爺這麼說就不覺得奇怪,畢竟爺爺讀了很多的書,是以前的知識分子,而且爺爺是很愛學習的人,在他身上有股學習的精神感染著我們孫輩們。奶奶很樸實,很明理,出身於書香門第。我有一個老舅(奶奶的哥哥)曾經是位高官,有很深的學問,他曾評價我奶奶說,如果我奶奶也讀書的話,比他有才。這是個假設,但現實中奶奶是真的很厲害,受我父輩們的尊敬,我爸曾經有工作上的事還向她請教過呢。
總的說來,爺爺是對自己和大家要求嚴謹,生活多姿多彩,很懂得享受苦與樂的那種人。奶奶是很關心別人,生活特細致,很能忍受苦難的人。因此我們總是覺得奶奶這一生享受太少了,而對於爺爺,覺得他過的這一輩子很幸福,很滿意。當然希望他們過得更好,明天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