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隻精銳的淩州騎兵在燒毀軍營後,一刻不停的朝城下殺來,要對城下的格州士兵進行合圍。
鍾玉看到城下營盤被迫,早就知道不好,此時要麼即刻退兵,暫避鋒芒,要麼格殺展策,斬帥奪城,形勢刻不容緩,鍾玉已經做好決定,呼喚周圍已經上城的數十名格州精銳步兵呼嘯的朝展策殺去。
“斬殺展策者,賞千金,封士爵,職校尉,子孫受蔭,惠及三代,賜一等功!”鍾玉大聲喊道,帶頭往展策處奮力衝殺。
此時城上士兵已經注意到城下自家騎兵的英勇作為,士氣高漲。
“城下援兵已到,鍾玉已成甕中之鱉,兄弟們,殺啊!”展策剛想開口提振士氣,遠處傳來一聲大吼,正是兩度帶頭的鄭天佑,展策心中對此人又高看幾分。
城上士兵聽到鄭天佑的大喊,都仿佛有了力氣,一掃昨日的疲勞,提刀與格州士兵以命博命,誓要將敵人打退。
鍾玉勇不可擋,此時城上百人合圍,居然奈他不和,隻見他左右開弓,雙手皆舉一把鋼刀,如瘋魔亂舞般狂殺而至,一路擋他的士兵不是被擊在盾牌上以蠻力打暈或擊退,就是被他刀劈入身,非死即傷,眼見就要不擋,離展策僅有五米之遙,而展策退無可退,周圍親衛已經找來大盾牌準備已死相抗,等待薑旭的救援。
此時正是危急時刻,但展策臨危不懼,仍然觀察著戰爭局勢,高聲對城下的民夫說道:“搬開沙袋硬木,隨時接應薑先生進城!”
鍾玉聽到此時展策仍在運籌帷幄,心如死灰,但能當上將軍率領士兵的人自有其過人本事,展策以為自己必勝,要搬開沙袋硬木,若鍾玉及時將他斬殺,率領士兵攻下城門,也能隨時接應自己的士兵進城,到時踞城而守,分派輕騎前往格州求援,必然又是一個中心開花的局麵,想到這裏,鍾玉更添三分凶悍,徑直殺向展策,隻要在往前兩步就能將他一刀斬殺,梟首示眾,到時淩州士兵必然望風而降。
鍾玉如此凶悍,帶頭衝鋒,其他格州士兵舉盾為其擋住左右兩翼,雙刀在手,用力一劈,竟然連包鐵皮的大木盾都砍成了兩半,此時的展策就如剝下蛋殼的雞蛋,隻剩下一層薄薄的薄膜,隻一刀就能結束他的生命。
展策到了這時,也無法逃避,手中長劍用力突刺卻被鍾玉一刀磕飛,鍾玉又是一刀橫掃,展策順勢一滾,刀鋒過處,將他發髻掃開,展策頓時披頭散發,滿是血水的頭發蓋住臉頰,連方向都難分清。
“想不到我展策才剛出學門,就先喪父親性命,再丟祖宗基業,無數淩州百姓自此成為奴隸,妻離子散,哎,我真是淩州最大的罪人,還白白喪生了如此多為淩州作戰的英勇士兵。我命休矣。”展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父親永遠睿智高大的身影,無聲的歎息。
展策等待片刻,卻發現自己遲遲沒有死掉,然後聽到耳旁傳來“格州鍾玉已死,爾等還不投降!”
展策將血發掀開,正好看見,一個士兵手提鍾玉人頭,大聲說降,格州士兵見主將被斬,又被合圍,都扔掉武器,跪地投降,展策這才醒悟過來,看來老天辟佑,自己躲過一劫,長呼一口氣,摔倒在地。
這幾日來雖然文字寥寥數語,但身在其中的展策確是真真切切的壓力極大,以少勝多的戰鬥,淩州百姓的存亡,父仇未報的悔恨,以及親情於水的思念,幾乎壓垮了這個初出茅廬的青年,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堅持,隻有拚命的扮演出一個仁厚的主公,剛毅的將軍,為民的縣官,這樣的角色扮演來得猛烈卻又無經驗可鑒,他在這樣的環境下最終戰勝了敵人,終於經不起這壓力的折騰,一睡就是一整天,到了第二天悠悠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展策起身,發現自己躺在城府的房間,身上也幹淨了,門外不停有人走動,又回想暈倒之前的事情,頓時起身,穿好衣物,打開房門。
城府裏四處都是忙碌的士兵,士兵見到州長,都停下行禮,然後繼續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