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不得無禮。”聲音徐徐,如冰玉相擊,清極潤極。
蘇梓玉情不自禁地抬步走進破舊的柴院,待要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卻覺頭頂日頭好大,竟曬得他有些口幹舌燥。
半晌,方道:“這位姑娘,荒院寂寂,前院請了從夷地過來的雜耍戲團表演,也有戲班子排的新戲,要不要隨我一起去看看?”
心奴沒料到這人開口竟說的是這句。
他負手而立,微笑著站在那裏,雪白的牙齒在夕陽下發光。
““我房間有一些**的書,也有一些不錯的片子,要不要去看?”
幾乎同樣的一句話,幾乎同樣溫暖的笑意,前世今生,人生若隻如初見……一瞬間,心奴有些恍惚。
抬眸打量他,見他衣著精良,腰下吊著一顆晶瑩璀璨的玉石墜子,氣度非凡,非富即貴,料來應是今日府內上賓,當下放下手中裳服,曲了曲膝,道:“謝九王爺好意,心奴事未做完,不敢擅離。”他既未口稱主子,她亦不必自稱奴才,隻隨了他那隨扈稱他九王爺。
走得近了,蘇梓玉越發覺得她露出來的那片肌膚白得晃眼,她隻是清清淡淡地看著他,一絲輕風拂過她額前散發,他心跳竟無端快了幾分。
向來隻有女子主動與他搭話,他卻沒有這般經驗,停了片刻,柔聲道:“你若想去,便隻管隨我同去,我自會同你主子交待。可好?”
“不必!”心奴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絕,語氣是如同對待病人家屬般習慣性的疏離客氣。而潛意識裏湧上的一絲抗拒,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這些下奴之事,怎敢勞煩九王爺掛心!”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道:“柴院太小,空氣汙濁,九王爺還是請到別處逛去吧。”言訖,顧自又伸手拎了盆裏的裳服來晾,對著手中那件褂子微微皺眉,前襟尚有好大一片汙漬,“速洗”檔果然不夠給力。
“放肆!你這賤奴算什麼東西?敢對當今九王爺這般無禮?……”阿左氣咻咻地擼起袖子待上前教訓心奴,看看主子的臉色,又強忍了下去。
“爺,咱們還是快走吧,那邊欣悅郡主的笄禮快要正式開始了,今日王上太後都親自過來了呢,一會找不到爺,該著急了……”阿右覺得自家主子今日神情怪怪的。
蘇梓玉站在院子裏,他明顯感受到了麵前少女對他莫明的敵意,也或者隻是對陌生男子的畏懼?他想說些什麼,默默立了片刻,終竟悵然去了。
心奴聽那主仆三人慢慢走遠,扶著竹竿默默出了一會神,開始認真考慮出去觀禮的事。
早就聽聞古人有十五歲舉行及笄之禮的風俗,卻未能親眼瞧過,震威王將她丟在這偏僻柴院裏跪地思過,並未著人看守,今日這當口,闔府上下自是忙得不可開交,想來除了燕奴貪懶指派她做事會過來瞧她一眼,餘人應也顧不得她。如此機會難得,不如去瞧瞧?順便去找點吃的,別人顧不得她,她也得顧著自己。
主意暗定,將盆內裳服匆匆晾了,出院門溜著牆邊自往那最熱鬧處尋去。**************************************************
好吧,是與蘇梓玉的初遇,不是初次,……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