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番使囂張(上)(1 / 2)

光這一手剝皮的功夫,就讓眾人一陣驚歎。屠夫手中的到好像是削鐵如泥的利刃,根本就沒有遇上過什麼能阻礙的東西,刀身一直在按照一個十分歡快的節奏在運動著,說不出的幹淨利落。

盛滿了血的大盆已經被那個精壯大漢搬到一邊,緊接著又拿過另一個來。這次,屠夫哼著歌謠在牛腹部中央一刀劃過,如同經過精準的丈量一般,十分準確的在正中央劃開。腹中的下水登時噴湧而出,落在早已準備好的木盆當中。兩三刀在喉部和牛股處切開下水和身體的連接,裝滿了牛下水的木盆又被迅速的端走。

接下來的表演,真的是如同《庖丁解牛》當中描述: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然,莫不中音,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屠夫身體的動作,站立的位置,甚至下刀的準確,著實讓一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輕鬆解牛的人目瞪口呆。

屠夫的牛刀在手中根本就沒有停止過,口中的歌謠也一直沒有斷過,甚至腳下的步子仿佛還遵循著一定的規律,給人的感覺,根本就不是在分割解剖一頭犍牛,而是在跳著一種域外風情的舞蹈。

刀子落在牛肉上,發出低沉的讓那些沙場拚殺的武將們都有些齒冷的聲音,但在此刻背景音樂的襯托下,卻說不出的好聽。在那些沒有經曆過刀光劍影的人看來,正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即便是那些武將們,也能從長調和刀子入肉的聲音當中被引起一陣廝殺的共鳴。

隨著各個部位的不同,牛肉被分門別類的切開,整齊的碼放在兩邊的架子上,周圍的人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片刻間,在屠夫口中的這個調門結束之前,一頭犍牛已經變成了一堆連著血肉的骨架平放在攤開的牛皮上。

直到現在,那頭牛略顯有些猙獰的骨架才讓人們覺得有些殘酷。不過,屠夫的調子一轉,音樂也跟著變化。從那種蒼涼悠長變成了節奏明快但有有些緊張的金戈鐵馬。

接下來的屠刀好像變成了在骨架之間跳舞的精靈。彼節者有閑,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閑,恢恢乎其於遊刃必有餘地矣。長長的刀刃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在骨節的空隙當中不停的進出,每一次,都會帶著一塊骨頭離開大骨架。

腿骨,肋骨,髖骨,肩胛骨,脊椎骨,頭骨,如同屠夫伸手就能取下來一般,一點都看不出原來還是被筋肉和肌腱連接在一起。隨手一拿就是一塊,沒有半點的遲滯和吃力,解開的骨頭擺放在攤開的牛皮上那塊骨頭應該放的位置,看起來很是讓人感覺新奇。

不說那些整日裏都是之乎者也的老學究,不說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嬪妃誥命,就連那些沙場出入的武將都沒有見過如此精準而且輕鬆的解剖程序。加上音樂的映襯,屠夫如同舞蹈一般的動作,異常的吸引。大家都是看的目不轉睛,沒有一個人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