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思,今天的天氣不錯,我陪你去散步吧。”
“秋思,這朵花送給你,願你永遠比這花朵更美麗。”
“秋思……”
連奇蘭都放任自流了,其他人更不會去管閑事。於是,古斯愈發的明目張膽起來,從大清早的請安到半夜的突然邀約看月,相信若不是劉秋思的房門是最牢固的,房鎖也是最嚴密的,恐怕他早已鑽了劉秋思的被窩。
好在他也不是任何地方都暢行無阻的,比如在劉秋思有正經事要做時(難道她平時做的事都不正經?),這個時候,古斯也隻得乖乖的一邊等著去了。
“洛梵,這句話不對。”
換了洛梵來進行曆史斷層補全工作後,劉秋思還是比較滿意的,至少終於不用再研究社會形態法律法規了,也沒人問她究竟為什麼會限製人口之類的問題。兩人換了個研究方向,從曆年來的詩文入手,這倒是她的強項,她還是比較喜歡的。更重要的是,這個時候古斯是絕對不會來騷擾她的。
含笑刪掉了記錄板上的文字,洛梵輕聲問道:“那真相是什麼?”
“雖然元稹寫的癡情……這兩句詩更是千古傳頌,但他這個人的為人實在讓人不齒。”劉秋思慢慢的說著,說到最後,她的臉上已經滿是不屑。
洛梵詫異的看向劉秋思,不明白她為何會這麼鄙夷元稹。至少在現代,元稹已經是癡情的代名詞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劉秋思語含嘲諷,眼角眉梢俱浮起了濃濃的鄙夷,“這兩句詩的確是不錯,很不錯……嗬嗬,他也就詩文上出色罷了。”
聽她話裏的意思,仿佛這其中還有其他內情。洛梵麵上浮起一絲激動,經過末日來襲與文化革命的雙重打擊,千年前的曆史幾乎全被淹沒在了時代的煙塵下,他雖有心將那些曆史重新找回,無奈實在是缺少足夠的助力,而劉秋思的出現,仿佛是憑空送上門來一座巨大的曆史寶庫。尤其是她對於遠古時期那些詩文的通宵與見解,更是讓他愛不釋手。
看洛梵的臉色也知道,恐怕曆史又被時間扭曲了,天知道元稹現在是什麼身份,說不定是古今第一大情癡了也說不定。劉秋思撇撇嘴,問道:“知道《西廂記》麼?”
“有所耳聞,隻是原文已經遺失,根據人文院的院士們整理出來的文獻看來,應該是一個落魄書生與一個大家小姐偷情的故事。”
“大概內容是這樣沒錯。”劉秋思點頭,“隻是這個故事的結局比較圓滿罷了。這個故事原本是從元稹所著的《鶯鶯傳》中脫身而出,那《鶯鶯傳》就是元稹的半自傳小說,書中的書生就是元稹本人,而結局是元稹另娶了家世豐厚的官家小姐,而鶯鶯則被始亂終棄……且不說小說,元稹這人本就言行不一。他的悼亡詩《遣悲懷三首》作於韋叢去世後兩年,但是在同年,他即在江陵府納了妾,更不要說他那些始亂終棄的風流史了。嗬嗬,癡情?風流本無錯,奈何非要加諸於癡情之上?”
說起這人,劉秋思就不由得生出一股怨氣來。當初老媽最愛“滄海巫山”那兩句,也逼著她去學元稹的詩文,誰知越是看的多了,才越是知道這人的不堪。一邊做癡情,一邊風流無度;一邊四下留情,一邊攀龍附鳳……最後她實在是惡心的受不了,跟老媽大吵一架才告別了這個家夥,總算不用每次聽到那兩句詩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要嘔吐了。詩是好詩,奈何人非好人。雖然沒多久,老媽又愛上了辛棄疾,但她寧願陪他“繼東坡高唱大江東去”,也好過在風流之後還要對原配牌位絮叨什麼“取次花叢懶回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