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突然一陣劇烈的震動,與桌麵摩擦發出讓人極度不快的聲音。旁邊的人皺著眉看過來,葉牧抱歉地朝他點了下頭拿起手機跑到外麵的走廊上,按下通話鍵。
“喂,媽,有什麼事兒麼?”走廊麵對的是學校裏的人工湖,荷盡已無擎雨蓋的時節一片蕭條,風吹過來有點涼。
“小牧啊,午飯吃了沒?”
“恩,吃了,這會兒圖書館自習呢。”
“那就好……”電話那頭的葉媽似乎斟酌著些什麼東西。
葉牧瞟了眼貼在一邊的藝術係的宣傳海報,垂下眼皺眉說:“媽,還有什麼事兒麼?沒事我掛了。”
“等一下,小牧國慶回來麼?”
“看情況吧,學校裏要是有事就不回去了。”
“……”葉媽沉默良久終於開口,“你何姨回來了……”
葉牧冷笑著看向一邊的那張海報,海報上的男生麵容一如既往的冷峻。葉牧語氣平靜地說:“恩,媽我知道了。我國慶前一天再給你打電話吧。”
“小牧啊……”葉媽還想說什麼,卻被葉牧用“就這樣吧,我先去自習了媽”打斷。
電話掛斷,葉媽聽著話筒裏“嘟嘟嘟”的忙音,歎了口氣:小牧啊,三年了,還沒放下麼?
葉牧合上手機,轉身看著海報上的男生,笑起來,眼中卻是一片冷意。良久,她扯下那張海報,撕成碎片後扔進了轉角的垃圾箱。
顧唯頌離開三年了,更確切地說,是和葉牧一直當母親敬重的女人一起,離開三年了。在他離開一年後,葉牧順順利利地考入了現在的這所大學的醫學係。在他離開一年半後,她與現在的男朋友接了第一次吻。在他離開三年後,她在宿舍裏第一次從室友口中聽到了他的名字——“哎!你們知不知道,這兩年在美術界混得風生水起被譽為‘丹青才子’的那個顧唯頌要來我學校做演講誒!”
葉牧正在演算的筆頓了一頓,然後繼續往下寫。
平時走得比較近的一個室友撲到了她背上,笑容促狹:“小牧小牧,我剛搜過他資料咯!鑒定結果是:美貌男銀一個!怎麼樣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去看?”
葉牧輕笑了一聲:“是有多美啊!連我們不近男色的唐岑都起了色心!”
“不是我太容易動搖,而是那個男人太極品啊太極品!”說著唐岑就直接在葉牧的電腦上搜顧唯頌的圖片,“你看你看!年少有為,才華橫溢,外表俊朗,關鍵人家還是一草食男啊!此等貨色可遇不可求,不能便宜了藝術係那些妹子,我們也得去湊這個熱鬧!一天到晚對著係裏那些木頭一樣的男生,我都膩了!”
葉牧看著顯示器上那個人的照片,那人好像也在看著她。不過誰知道呢,他到底看的是誰。
“好像,是挺好看的。”
“對吧對吧!”唐岑摟過葉牧的脖子,“一起去唄,說不定人家在人群裏一下就對上眼了!”
葉牧嗬嗬笑:“是啊是啊,說不定人家一下就看到了我們的唐岑妹子。這樣以後我和我家那位出去的時候你也有事情做咯!”
“說起你家那位……唉,真是遺憾,醫學係男生裏那麼難得的一株奇葩怎麼就看上你這棵雜草了,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