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太孫一走,太子妃便和下麵的幾位夫人敘話,“……好一向沒見各位夫人,這才覺得日子過得快,這一向各位夫人可都安好?”
太子妃的聲音溫柔平和,卻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和煦。
“勞娘娘掛懷,也是托娘娘的福,妾身等人都安好。”坐在定國公夫人前頭的一位老夫人笑著回了太子妃,對麵又有一位夫人也笑著接了話,屋裏一時是真正的熱鬧起來。
海棠便低聲提醒她,“剛才說話的那位是安國公夫人,她對麵坐的是崔閣老的夫人,海棠索『性』一一暗中指點她,“崔夫人後麵依次是兵部左侍郎夏家的夫人,再是監察禦史馬家的夫人,孔翰林的夫人……”
海棠稍一指點,姚姒再看向屋裏的眾人,便覺出些異樣來。這屋子裏在座的『婦』人,哪一個身後不代表一種勢力,她頓時明白了幾分。
開平二十三年前後幾個月時間,因著查海禁再到秦王謀反這些事情,京城人心惶惶,隻怕到如今還心有餘悸。人心繃得久了,就需要舒緩一下,而此時正正好承恩公夫人壽辰,太子妃今日這樣的高調回門,又幾番軟語慰問,可著實燙貼了這些驚惶的人心。
怪不得太子妃劉氏素有賢名在外,今日這一出,可算是在為太子收擾人心,她這才明白當日趙斾和她說起劉氏時略帶複雜的神情。
姚姒這一恍神,屋裏卻是另一番景象。太子妃招了屋裏幾個女孩兒上前,海棠輕輕推了她一把,姚姒便聽到太子妃在招手喚她,“姒姐來兒。”
姚姒不知太子妃此舉是何意,姚娡卻對她一笑,她趕忙斂神,便走向太子妃坐前。
太子妃極親熱的執了她的手,並向她指著左邊的那個穿梅花紋禙子的姑娘,“這是安國公家的孫女,小名叫珊姐兒。”姚姒微微朝那叫珊姐兒的一笑,太子妃的手便指向珊姐兒旁邊的姑娘道:“這是武義候府的小姐華姐兒。”並一一把另外兩名姑娘向她介紹,“穿粉『色』的那位是兵部左待郎家的嫡長女芳姐兒,再是孔翰林的嫡女長慈姐兒。”
姚姒並未料到太子妃如此鄭重其事的向她介紹這四位出身顯貴的小姐,她滿心以為當時不過是太子妃的客氣話,這樣一來,姚姒隻得打起精神來,她微微向幾位小姐一福身,看她們的年紀,隻怕除了慈姐兒,另外三位都要比她大些,她便口中稱她們姐姐,太子妃便笑道:“這是姒姐兒,她才上京沒多久,今兒我便把她交給你們了。”
姚姒心下一驚,『婦』人有『婦』人的圈子,自然小姐們也有小姐們的玩樂處,太子妃這麼明顯的把她支開,卻是何意?可這困『惑』才起她便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太子妃若心存惡意,一來不會做得這樣明顯,二來在娘家行事,事後不管怎麼樣太子妃也跑不了要受太子的猜忌,這樣多的不利因素,太子妃這樣聰明的人,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華姐兒看著是這四位裏麵年紀最大的一個,她抿了嘴朝太子妃嬌嗔,“娘娘您就放心吧,把人交到我們手上,絕不會讓人欺負了去。”這樣親熱的口氣,顯然她和太子妃的關係很是親近。
坐在下首的武義候夫人卻撫了下額朝太子妃歉意的笑道:“還請娘娘見諒!”她朝女兒使了個警告的眼『色』,複對太子妃道:“這丫頭被妾身寵壞了,真是什麼話也敢說,還請娘娘放心,有珊姐兒和芳姐兒及慈姐兒看著,料著這丫頭也不會胡來的。”
看得出來,武義候夫人很是疼愛這個嫡幼女,太子妃朝武義候夫人笑了笑,“夫人不必如此,華姐兒直率大方又不失溫婉和順,她們小姐妹們在一起玩,那是再好不過了。”
武義候夫人便笑了笑,心裏卻是訝異太子妃對這個叫姒姐兒的姑娘太好了些,不過是太子側妃的親妹妹,傳言這位側妃『性』子溫和很得太子妃的喜歡,以此便看得出來,隻是武義候夫人自己出身宗室又嫁得是候府,心中自是明白,所謂的妻妾和睦那是給外人看的,後院之中所有的女人,是絕不可能做到親如姐妹的。這樣一想,就有些鬧不明白太子妃為何要這樣做。
隻是武義候夫人頭腦轉得很快,她對姚姒招了招手,“你叫姒姐兒吧,今年多大了?”看到她走到自己跟前福身行禮口中喚自己夫人,武義候夫人連忙從手上擼了個金鑲玉的手鐲子給她做見麵禮,見姚姒口齒清晰的回她的話,說今年十四了,又不卑不亢的收下她的見麵禮,武義候夫人便對太子妃笑道:“這孩子是個知禮的,生得這樣的可人,倒叫人一見心生喜歡。”又轉頭對姚姒溫言道:“好孩子,得閑了就來我府中玩耍。”
姚姒知她不過是客氣話,但得了她的東西,心中不免感激,“夫人抬愛,小女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