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貓(2)(2 / 3)

出了包間,下樓穿過大廳的時候,聖桑突然想起他還欠老田一份大鮑魚,便說請我們到虹橋去吃海鮮,然後再到他家玩,“反正也沒什麼事,不如去他家打牌。”我和老田沒什麼問題,隻是門德爾鬆去不了,他明天上午有個外賓接待任務。三缺一,聖桑要我給張咪打電話,讓她和我們一起打牌去,張咪猶豫了一下問我:“你是開什麼車來的?”我心裏知道這電話是打錯了便說,張咪是場麵上的人,所謂的羞怯、生澀隻不過是風場作戲而已,那能當真呢?她剛才看出我不是付帳買單的款爺,早就把我看扁了幾分,哪裏還有心思陪我出來打牌,我說:“二手普桑。沒啥毛病,就是大燈不亮,但發動機還能使喚。”說完不待張咪回答便掛了電話。老田說,還是我來喊吧,應該沒問題,葉翩這會兒正好下班,可以請她來。說著他給葉翩打了電話,葉翩正好電台執夜班下班,讓我們徑直去電台接她,又說今天張露也有空,剛在她那裏做節目嘉賓結束,不如一起來。

於是,老田坐我的二手普桑在前,聖桑開著他的奔馳在後,我們一起到電台接了葉翩、張露,到了湯臣聖桑的別墅。聖桑的別墅地上三層,地下一層,我們到他的地下家庭酒吧玩牌。

我們打的是一種叫“找朋友”的牌,主家在出牌之前叫牌,比如紅桃A,誰有紅桃A誰就可能是他的朋友,但是主家叫的牌可能有兩張,這樣誰是朋友就很難說了,一般我們都不想先確定自己的身份,如果主家打得好我們就爭著做他的朋友,如果他打得不好,我們就落井下石。這種打法竟然叫找朋友實在是很有意思。

打牌的時候,我突然想起老田說有神秘禮物給我的事兒,便問老田是不是騙我的,老田說,沒騙你,你去新加坡工作的申請學校已經批了。

4我決定把Dan給Catherine送去,平時老是不經意中會看到Catherine在這裏,Catherine在那裏,但是真的要找他的時候,我才發現人們關於Catherine的說法及其矛盾,有的說Catherine是外籍教師的孩子,就在這個小區裏住,但是,我翻遍了整個小區也沒有她的蹤影,有的說Catherine是來上海參加家庭夏令營的澳洲小學生,秋季學期開始之前就走了,我根本就不可能在冬天見過她,有的說,Catherine是個野孩子,白人留學生的私生子,現在她已經被父親接走了,有的說Catherine是美國技術人員的孩子,她父母的公司已經搬到虞城去了,這許多種說法中,我認為後一種說法比較確切,後一種說法非常具體,那人甚至把她父母的公司名字、在虞城的地址都給我了,其他的說法讓我接受不了,Catherine,我一定能找到她。

我和老田是晚上來到虞城的,在星星和月光的陪伴中我們走進虞城西北角的洛葭山,據說,Catherine的父母就住在山上,我想Catherine終於可以見到她的貓了。這是深冬,夜風中飄著幹燥的雪花,我們還可以看到山下的水光,山下是大片大片的湖泊,Catherine會在這樣的地方,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這裏的門牌都沒有號碼,我們在一幢又一幢一模一樣的樓房之間來回尋找,一條一條的小路被冬青樹包裹著將我們帶向一個又一個不同的角落。但是,這裏每一幢都似是而非,讓人無從判斷,開始,我想也許可以找一個散步的人或者路過的人問一問,可是足足兜了半個小時,依然見不到一個人。這時候老田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說這個Catherine,這麼難找?而且不過是一隻貓,也許她早就把貓忘記了呢!不如找這地方先睡一覺再說。他說他累了,我隻好讓他做在一張石凳上,我一個人在院子裏兜著圈子。最後我不得不就近敲開一家大門。門很輕易地就開了,他出現在門框裏麵像一副畫,他嘟囔了一句什麼轉身進了屋。我隻得跟著他也進屋。

他說:“你看你又遲到了,飯已經涼了。”

我說:“不,我不是來吃飯的,我來找Catherine,她叫Catherine,一個外國小女孩,也許你能告訴我她是不是住在這裏。”

他轉過臉來,說:“你看!你又想騙我了!你又想變成另外的人了!你是來吃飯的!你現在就坐下來。”說著他將我摁在一張椅子裏,他的手冰涼,將象一塊濕布搭在我的肩上,但是那是一塊會滑動的濕布,它在我的肩膀上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