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斷然拒情意 堪堪憶往昔(1 / 3)

「我…我以為你走了…你…還痛嗎…」雲殤看他左頰腫起心下覺得過意不去,柔聲問著,「風勢暫停,我隻是下去看看下山的路是否能通,依時間推算,到春分至少仍有百日,洞中所貯幹糧隻怕不夠,若不設法於山上再尋些糧食,隻怕挨不過這些時候」武丹望著洞外,睜睜的看著,不敢再去看她,卻隻聽她說著「如果…下山的路通了,你是否就走了」,武丹回頭看著她,心想為何她如此在意我的去留,適才見她伏在地上譹淘大哭喊著你也走了,難倒是指我嗎?但我與她才初識不久,雖有救命之情但也已兩不相欠,何以她如此在意我,此時見她微低著頭實有千撫百媚之態,不禁心頭一震,心想是了,那日我為要替她治傷,不意卻唐突了她,雖是無心,但女人的名節豈是一句簡單誓言可以帶過,想到這裏不覺內心一陣悸動,一個不可能的想法竟隱隱浮現在他心頭。

「你…你怎麼不說話」雲殤見他不說話忍不住又問著,良久,武丹終於輕輕歎了一口氣,望向天外說道:「我身負血海深仇,待雪一溶即刻便走,妳我萍水相逢,請姑娘切勿……誤會」他原本想說切勿將他看的太重,但又覺的不妥隻好改口,「你…你如要走…那…那我也跟著你走」雲殤鼓起勇氣細細說著,一張臉卻已羞紅難當,武丹又是心頭一震:「姑娘切勿如此,那日武某非是有心,情非得已實是有愧,隻是…隻是…唉,這…唉…」;

「難倒…你認為我配不上你嗎」雲殤輕咬下唇,一手不自主地在床邊緊握著,「妳…妳如此清麗脫俗,世間罕有,世上隻怕少有能配得上妳,隻是…隻是……不瞞姑娘,武某早有未過門妻子,隻不知…隻不知她如今不知是否仍在人世…唉…」武丹原不欲將自己的遭遇吐露,但也不願傷害她,因此隻好將他自己的過往一一告訴她,盼她聽後能斷了這不可能的想法,「那己經是多年以前的事了」武丹站起身,走向洞中檢了幾根枯柴,用刀將柴細細削成枯枝。

兩人坐在洞中,武丹開始述說他的往事,他原來自於人稱自海外仙島的蓬萊,蓬萊雖被稱為仙島,但其天候就如同江南一般四季分明,土地因豐沛的降雨而異常肥沃,奇花異草叢生,但因其座落在外海,內陸之人常常不得其法而入,故而更添其神秘色彩,而島上之人如與世隔絕般亦甚少離境外出,自幼,他就與村人住在諸羅山(嘉義阿裏山)下的神木村內,雖說是村,但也僅十幾戶人家,都是追隨父親武太平隱居山林的徙孫,各自在此成家;其中不乏有飽讀詩書之人。

據爹爹自己所說,他先祖亦是來自神州大陸,因戰亂落海,無意間被衝上蓬萊,童年時曾在山中遇一奇人名方字子春,約莫五十歲年紀,精通百家及武術,見其有緣,授與相關數術武功,他每日向父母佯稱到山上玩耍,其實都是跑去練功,父母見其每日都日落準時而歸也不大加管教,如此幾年下來,竟小有所成,直到有一日,方爺對他說:「孩兒,明日我有神州故人來訪,名曰伯牙,欲於西岸邊與我切磋琴藝,此去多變,若我與他有緣或許我這就去了,此間房內經藏萬種,若你仍好學不倦,此間就盡歸於你;我長觀此奇島久未開化,日後你若有機緣,可將之轉授島上居民,神州也好,蓬萊也好,總是一種血脈同於一源,隻因時空區隔造成一進一落,萬不可有差別心,切記切記」,【注】說完當真再也沒回來。

年長之後,他展現長年所累積的輕功及內功底子,開始授與山上居民輕功與運勁方法,因當時人居分散,相互造訪總是需幾日時程,兼且狩獵常需耗費太浪體力,因此,自習得後人人身法大進,村人莫不將他視為神明,幾十年過去,在北中南東西及外圍小島慢慢聚集成幾個部落並各有首領,而相關武功典藉也一代代傳將下來,隻是先祖所學過於繁多,各族後世能如此學全者已是一代代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