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便是淩錦,美得盛氣淩人張揚恣意;三便是不才在下了,隻一種雲淡風輕隨意自如的美;四便是身處江湖冷清孤傲的熙國前朝亡國公主,碧泱月。
這四種美各有千秋不能評斷高下,不過那絕代風華足可相抵這山河萬川。
這傾世魅顏自然讓人癡迷。我和淩錦一路而來,她不知道蠱魅了多少人撞樹跌倒,偏她還得意的大笑,眉眼的華光更勝,更多的人投來打量的目光,更多的人撞樹跌倒。
我無奈的扶額,拉著她匆匆走到岸邊登上蕭宴準備的畫舫。畫舫上都是蕭宴的狐朋狗友,竟然還都是我不認識的新麵孔。不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些人和蕭宴都是一個色胚德行,一看到淩錦就雙眼放光,對蕭宴奉承道:“這就是蕭大少私定終身的景小姐?果然風華絕代啊,估計傳言中美如天仙的朝陽郡主連景小姐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呢!”
聞言,淩錦嘿嘿一笑,走到蕭宴身邊挽住他的衣袖,道:“那可不,為了我他連朝陽郡主都不要了呢。”
“有我家錦兒,還要郡主幹嘛,你說是吧?”蕭宴很是配合的將胳膊搭到淩錦肩上,笑的曖昧橫生。
我好笑的看著兩人,順勢坐下自斟了一杯茶來暖胃。
見我這般反應,淩錦倒惱了,撒了蕭宴的手在我旁邊坐下,道:“你又是這副反應,信不信我真的把你家這座金山給坑走啊。”
“那你可真做了一件積德行善事兒了。”我放下茶杯淡笑。
“你可別打我的主意,我這輩子生是月兒的人,死是月兒的鬼,我對月兒的心堅定不移矢誌不渝情比金堅瘋狂癡迷······”蕭宴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放在我頭上,動作無比的親昵。
“夠了你,”我無可奈何的推開他,“說去來沒完沒了了。”
“那不是因為我對你的情誼滔滔不絕連綿不斷麼。”蕭宴死皮賴臉的讓淩錦都忍不住撇嘴白眼。他也真是夠能耐的,我自知賴皮不過他,索性也不理他。
在座的人看著外麵三個卻都錯愕了。大概是沒想到蕭宴放著美豔逼人的淩錦不要偏偏栽倒在我這個不知名的小花上。
這個問題我曾親口問過蕭宴。我問他,我們三人自小相識親密無間。他和淩錦的性子活潑,經常打打鬧鬧,且淩錦自小便靈透動人肆意嬌美,而我小時的五官雖然端正,卻遠不如現在稍稍張開了後的氣韻豐盈自成一派。所以我極不明白蕭宴為何偏偏交心與我。
那時是在細雨微風煙霧輕籠的江南雨季,我於半醉半醒間問他,若非微醺,我斷不會和他交心至此尷尬的問題。
他聞言,沉默了片刻,臉上一貫的輕浮蕩然不存。江南縹緲的煙霧在我們之間飄動,似在他麵前籠了淡淡的一層,叫我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
漫長的沉默之後,他在我酒醉沉迷之時輕撫上我的臉,凝視著我的眸子裏似有千言萬語卻又被漆黑的沉重壓抑,怕擾了我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