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原因,蕭青魂再回到寂院已沒有了當初那麼落寂無奈的感覺了。
也許真的是因為彥穹出現的原因吧,在那座曾經寂寞如凍的院子裏,他看到的不再是冬日的蕭殺不再是重歸舊處的淒傷,而是春意即將帶來喜訊的前兆。
風漸漸息了,透過院落望著遠方的海,波濤慢慢平靜下來,看來春天真的越來越近了……
三年前。 冬。
彤雲四合,朔風怒吼!
是歲末,空城出奇的冷,連城外那一道護城河,都結了層厚厚的冰,厚得可以開著車子從上麵駛過去。
雪停了,但暮色卻為大地帶來了更大的寒冷,天上當然沒有星,也沒有月。
大地顯得格外地黑暗,就連雪,你看上去都是迷蒙的灰黑色。
他一個人藏在城外的一個大樹後麵,使勁的攥著拳頭,慢慢的活動著幾乎要凍僵了的身體。他在等一個人,一個必須要等的人,他要殺了這個人,然後亡命天涯。
在他的心裏,這個人非殺不可。盡管殺了他之後,他一定會亡命天涯,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要殺了他。
他環視四周,看了看寂院裏的一切,都還沒變樣。那兩棵巨大的櫻桃樹還茂盛著,落葉還是落滿了一地,厚厚的落葉踩在上麵,感覺舒服極了。
這個春天是美好的,美好的讓他忘記了一切喜怒哀愁,也短暫的忘記了三年前的那個冰冷的夜晚。
那天晚上,他本可以殺了那對狗男女,但是他沒有。他不是下不了手,他也不是沒殺過人,隻是那一刹那,我的心突然疼了一下。眼前跪著的是曾經深愛過的女人和最值得信賴的兄弟,寒風吹亂了她的發,他瑟瑟發抖的跪在那裏一言不發。
也許,他們是真的相愛的,也許,自己隻不過是一個黑臉的月老。罷了,罷了,就當是一場夢寐中的遊戲吧。
蕭青魂一刀紮進自己的胳膊,連聲喊道:“滾!滾!滾!永遠都不雅再出現,否則絕對沒有下一次!”
就這樣,他們走了。像來的時候那樣,兩個人挽著胳膊走了,正如蕭青魂他自己心中想的那樣,自己隻不過是個黑臉的月老,目送著曾最值得信賴的兩個人在風雪中遠去。而他自己,倒在了風雪裏。
很久以後,他才醒過來,慢慢的站起來。還是一個人,默默地走到那棵樹後。隔壁上的血液已經結冰,那隻胳膊已經失去了知覺。
他略微拂了拂身上的雪花,朝四周再一打量,四野仍然無人,緩緩的站起身,走向風雪。
荒地上腳步的印痕零亂,兩隻狗就躺在這零亂的腳印上。他剛才用他的一隻胳膊殺了兩隻狗,兩隻餓瘋了的野狗在他看著背叛他的兩個人走遠了之後昏倒在地的時候聞到了血腥味,那是他胳膊上的血味道。
就在那兩條狗撲向他的時候,他突然醒了過來,把心中所有的不快全都發泄在野狗身上。一刀紮進了其中一條的咽喉,另一條狗被他死死按住,喉嚨被他啃開。
那一刻,他宛然變成了野獸,如果那倆人還沒走,親眼看到那一幕,不知以後的日子裏會做多少的噩夢了。
他吸了那隻狗的熱血,幾乎躺下,抱著那隻尚有餘溫的狗的屍體。
後來,他便來到了這個院子。兩隻倒黴的野狗,成了他半個月的盤中餐。
後來在一個春風微撫的上午,他把這個院子起了個名字:寂院。因為這裏又叫荷花池-32,這個院子便叫做了32號寂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