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輕人連連點頭。
轉眼十年過去了，那嬰兒已經十歲了，十年前老人吩咐徒弟把嬰兒交給山下一對樸實的山民收養。現在老者在山中閑來無事，便化裝成一個獵戶，手裏拎著一隻大雁，一隻翅膀已經被利箭穿透，正流著血，淒慘地叫著。在落葉蕭蕭的秋風中尤其顯得可憐。
男孩正在村外的荷塘邊玩耍，老者走過男孩的身邊，得意洋洋地說道：“今天可有肉吃了。”笑眯眯地看著手中掙紮的大雁，偷偷瞥幾眼男孩。男孩憐憫地看著淌血的哀叫的大雁，跑到他的麵前，同情的說：“老爺爺，放了那隻大雁吧，你看它多可憐啊。”
老者搖搖頭：“放了它我就沒有飯吃了。”
男孩說：“你去我家吧，我讓我娘給你做好吃的。”
老者笑了笑，若有其事地說：“孩子，看在你一片善心的份上，放了它可以，不過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做。”男孩歡快地急忙說道。
“那好，你看現在老爺爺老了，上山砍柴挑水很辛苦的，願意幫我砍三天柴，挑三天水嗎？要是你願意，我就放了它。”
“三天？”男孩吃驚地問。
“要是你不願意就算了。”老者轉身做出要走的樣子，手裏的大雁血跡斑斑，哀求似的大聲哀叫著，眼裏似乎滾動著淚水，一副可憐的哀求的模樣。
“好的，我答應。”男孩看著大雁，一雙直視他的眼睛，滿眼都是哀求懇求啊。
“老爺爺，你家住哪裏？等我告訴我爹娘我就去。”
老人笑眯眯的看著他，手指了指半山腰上的一座茅屋，隱約在飄渺的白雲裏，一條彎彎曲曲地小路通向那裏。
男孩順著指點的方向看見，臉上顯出驚訝的猶豫的表情，大雁哀叫得一聲慘似一聲，他咬咬牙還是同意了。
老人把大雁給了他，便慢悠悠地走了。
孩子把這事告訴了爹娘，他們都覺得那老頭未免過火兒，讓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做那麼重的活兒，怎麼能忍心呢？爹娘勸孩子，孩子勸爹娘。最後淳樸的山民還是同意信義高於一切，人而無信不知其可。
三天，漫長的三天，稚嫩的肩膀磨出了血，稚嫩的小手磨出了泡。
他雖然是個僅有十歲的孩子，但沒有偷懶，沒有喊疼，他簡直超過了年齡應有的表現。
是該欣喜還是擔憂？
老者三天未眠，想起十年前那個寒冷的夜晚，初次相見時，他那聲嘹亮的哭聲，他在繈褓中奮力的掙紮，便心有不忍。他不知道自己的當初的決定是不是正確，雖然他是仙劍派鼎鼎有名的前輩，在江湖上人人敬畏，人人賓服，但人無完人，他不能不想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