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身不能至,卻不知是否同樣心向往之的踏雪……
賀蘭若問道:“今早,你可見過踏雪了?”
雀鬱道:“未曾。”
賀蘭若不禁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本王要多嘴一句。依照這小丫頭從小強到大的的倔脾氣,昨晚你勸完,也不見她鬧起來的動靜,這未免不太符合她那脾性。”
雀鬱心寬地一笑,“踏雪雖然有時候有些固執了,但是總歸還是識得大體的,也不至於……”說著自己眉心一跳,話沒說完氣先短了三分。
辭別王爺去敲踏雪的門,久久沒人回應,推開門一看,哪裏還有這識大體的人的影子。
那識大體的人,沐浴完,雀鬱熄了房內的燭火自行歇息去了之後,靜悄悄地下了床,囫圇地打包了些換洗衣物和盤纏,躡手躡腳地溜到後院牽了匹馬。連夜趕往了翼澤。
對不起雀鬱姑姑,我知道此行凶險,但是我必須要去見巫鹹一麵。我想知道他為什麼要救下我,我的前世到底是不是他的妹妹。若是,為什麼這二十年他都不來見我一麵。若不是,那我又是誰。為什麼我的親生父母要拋下我。
這一次不去翼澤,以後再想見到他就難了。
這一路,思緒萬千,踏雪馬不停蹄,趕了兩日兩夜,終於到了翼澤。
翼澤這一帶,流傳著許多關於蛟龍的傳說,據說有許多人都親眼目睹過蛟龍登天潛淵,人們相信這條蛟龍是上天為翼澤帶來福祉的神獸,建了許多神祠供奉。
若非親眼所見,人們恐怕是不會相信大巫師所言的惡蛟作祟之說。
難怪,王爺並不是提前將百姓遣散,而是命人暗中收服。
不求加官進爵,惟願百姓安康。這份苦心,實在是令人欽佩。
踏雪在城中尋了半日,並未見到賀蘭卿一行人的蹤跡,想必是先去了古籍中所載蛟龍出沒的地方,安營紮寨,等待時機。
依著當地居民指的路線,踏雪找到他們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海風呼嘯,空氣中彌漫著大海特有的淡淡的腥味。
賀蘭卿一行人在靠近海邊的一處幹爽的草地上紮了帳篷,數十匹駿馬彼此依偎著小憩,不時地打著一陣陣的響鼻。
帳篷外升起了篝火,三三兩兩的人圍著篝火,烤肉飲酒。
踏雪在高處遠遠望著,並未看見紅衣,大巫師的身影也無法辨別。
正在心下思量著是該直接去見賀蘭卿,還是先找個洞穴藏起來過一晚,一時拿不好主意。正在猶疑之時,踏雪的餘光忽然瞥見了草叢中搖搖晃晃的一截白尾巴。
心下暗喜,踏雪探頭探腦地悄悄抬起身子往白尾巴的方向一望,果然是一隻狐狸。還是一隻渾身雪白,毛色純粹的九尾狐。它正盯著遠處的篝火,兩隻前爪悠閑地搭在一起,並沒有發現身後不遠處還有個不速之客正眼冒精光的注視著它。
對趕了兩天路,沒好好吃過一頓飯的人而言,這隻狐狸長得好不好看,是一隻毛發掉光的黃鼠狼還是毛皮上佳的九尾狐,一點都不重要。
眼前這隻狐狸,已經在腦海中自動生成了一隻用樹枝串起來烤的皮焦肉嫩的烤雞。
想起包袱裏那幹巴巴的,又冷又硬的饅頭,踏雪簡直一刻都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