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

美女走向何方?那就看你如何駕馭命運了。

一位搞攝影的朋友從沿海的幾個大城市采訪歸來,跟我談起他的一個新發現:大街上公園裏漂亮姑娘比前些年少得多了;在海濱遊泳,他想拍幾張穿泳裝的美女(當然必須征得本人同意)像,結果很掃興,快門一次沒按。此公唉聲歎氣向我嘀咕:“美女們都上哪兒去了?”

我的回答是:“閣下崇尚儀態大方神情自若不假修飾的天然美質的少女,可是大街上多見的是經過濃淡化妝的姑娘,依你的標準看來就頗感失望,這是一。其二呢,美女比前些年不但沒減少,我客觀的觀察是大大增加了;可是大街上確實較少,那麼美女們都上哪兒去了呢?”

“願聞其詳。”

賓館,飯店,商場,外資合資三資獨資企業,鄉鎮企業……這些年招收了多少文秘、禮儀、服務、公關小姐?三四十歲的,長得五大三粗的,在報名時就淘汰出局了。除了文化程度之外,頭一條是五官端正,身材適中的妙齡少女。所以我認為,美女的第一個走向是被商品經濟大潮吸引去了。以前計劃經濟時的擇業是一言定終身,管你醜俊,都是革命螺絲釘,擰在那兒一輩子甭想動彈,美女逛公園上大街的,不乏其人。

現在各項事業大發展,人才已有市場,美女是比人才更難得的寶貴資源。

諸如:民航業的大發展,電視台的大發展,電視攝製組,服裝、廣告、美術院校的模特,舞蹈、戲曲學校、劇團、戲劇學院、電影廠、電影學院……這些哪個不是吸收美女的大戶?這兩年各大城市舉辦的“選美”活動,被婦聯的老大姐和女勞模們給反掉了,個中是非,本人不予置評。

然而全社會的有組織的具有強大自發性的“選美”(名曰招聘××小姐)活動,卻是改革、開放、搞活的大趨勢的必然產物。身高一米5,體重50——80公斤的少女,隻要你有本事,也決不會失業。長得勻稱大方的舉重和相撲的女運動員不是照樣為國爭光麼?

美女被“老外”選中,流向境外海外國外,這沒啥可怕。中國有本事的小夥子,你不會找個洋美女麼?美女也可以雙向交流嘛。唯獨對於有些相貌平常的少女流到小酒吧餐館當“三陪”女郎,把自己當不值錢的活商品甩賣,實在跌份兒!既害人,也自戕。政府查禁,對她們是一種挽救。至於拐賣少女的罪犯,當然應予嚴懲。

我覺得讓今天的美女了解曆史上美女的種種不幸,對於提高她們的自尊自強精神是大有好處的。

女人曆來被視為生育的工具,美女更是被視為禍水。褒姒、妲己、楊玉環、陳圓圓……都要對江山傾覆社稷垂危政事腐敗承擔罪責。衛道者們隻敢憎惡高級玩具——美女,卻不敢責昏憒腐朽的玩玩具的人——皇帝。

自古以來,幸運與美女往往是絕緣的。

西施的美的力量為何呢?“一雙笑靨才回麵,十萬精兵盡倒戈”;然而她卻成了吳越之爭中的政治工具。貂嬋的魅力,真神仙中人也!她照樣成了誅殺董卓離間呂布這一連環計中的政治工具。西施願意跟夫差上床?貂嬋願意跟董卓上床?幸乎?不幸?美女精神上的痛苦,看《安娜·卡列尼娜》便可體味。

厄運往往最先落到美女頭上。《德伯家的苔絲》中說,“醜女人猶如教堂,不會招災惹禍”(第14章)。而女人越美,越是會被垂涎,成為權力、金錢和各種力量爭奪的焦點,成為人間紛爭掠取的重要目標。希臘神話中特洛伊10年之戰,起因是由於雙方都想得到美女海倫,之後她被逐逃到羅德島。我國的林黛玉、妙玉、尤三姐、晴雯……哪個美女能主宰自己的命運?

她們的走向隻有一個,與青春一同毀滅。

再看電視連續劇《年輪》中的郝梅、張萌,正因為她們長得出眾,一個成了啞巴,一個屢遭磨難,她們付出的代價遠遠超過同齡人。她們的痛苦掙紮,比古代的紅顏薄命要悲壯得多。

今天,時代為女人提供了新的挑戰和機遇,為美女提供了更廣闊的展示才華和美質的環境。

靠青春吃飯是短暫的,靠真才實學和本領才是長遠的。

美女走向何方?那就看你如何駕馭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