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戰的呼聲遠遠地拋在了後麵。
鴻翎拉著迦樓羅的手在叢林裏咻咻地穿梭,逃跑,企圖逃離恩怨情仇,倉皇和痛苦卻如無形的追兵,難以擺脫。
急速奔跑讓迦樓羅更加呼吸不暢,步伐放慢下來,跌坐在樹陰下:“休息一下吧,他們沒有追來。”
鴻翎緩緩停下腳步。他沒有追來?原該慶幸,卻無端地失落。
“你……認識那個人,對嗎?翎。”迦樓羅一抬眼,正巧遇上鴻翎一雙瑩瑩淚眸,驚訝道,“你怎麼啦?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什麼……”鴻翎將蒙麵的紗麗扯開,透了一口氣:“迦樓羅,你告訴他你們團長的弱點是何用意?”
迦樓羅奸狡地一笑:“雙龍相爭,我們正好乘虛而入,你救出那位小公主,我得到祖傳的寶石,豈不是兩全其美。”
鴻翎微怔,冷笑道:“這才是海賊所應具備的狠辣,與你相比,我真是盜行尚淺。”
迦樓羅撕了一段紗麗包紮手臂上的傷口,一麵說道:“我知道你是在諷刺我。卑劣、狠毒、凶殘這就是我在血色鸚鵡得到的東西。和你們不一樣,我們純粹是海上的狼群,容不下半點溫情,落後、傷殘、被俘就隻有被毫不留情地拋棄。團長伊米爾是個危險的家夥,他的外表足以蒙蔽所有人,而骨子裏卻是修羅的化身。隻要他不死,即使殺光所有的團員,血色鸚鵡也就不會徹底消亡。”
鴻翎不解:“這是何故?”
“他能夠培養新的宿主。當然,除了龍族以外。”
“什麼?”
“也就是說,他能將宿主之力強製地寄生在普通人的體內。他就是對我這麼幹的。在我之前,適應不了宿主之力而死去的人可不少。”
鴻翎瞠目結舌,半晌,才驀地想起,抓住迦樓羅的手,說道:“糟糕!我們得出發了,我擔心淩波他們會……”
此時,淩波正襟危坐在華美的波斯地毯上,與伊米爾近在咫尺。這個年少的海賊頭子將她帶進這間極盡奢華的房間之後,就一直臥在軟榻上,閉目養神,扯一條大毯子覆蓋全身,隻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麵色有些疲倦。
淩波好奇地端詳了伊米爾許久,心想:“他的睫毛好長啊,多麼漂亮的孩子!真不敢相信他就是這夥海賊的頭領。他方才究竟是用了什麼法術製服那個黑胡子船長的?”她情不自禁伸手想去碰碰伊米爾,確定他是不是睡著了。忽然,伊米爾劇烈地咳嗽起來。
淩波緊張地縮回手,後退一步,見他咳出一口血來,可憐見的,不由擔心地問:“你怎麼了?生病了?”
伊米爾一手按在胸口上,朝淩波露出一絲微笑:“我又忘記了,宿主的力量是不能對普通人使用的。”
淩波好奇地問:“你是什麼神靈的宿主?”
“你想見識一下嗎?”伊米爾朝淩波迷人地一笑,“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小公主。”
淩波見他朝自己優雅地伸出手來,從他身上感受不到分毫殺氣和敵意,她躊躇了一下,還是握住了那隻小手,坐在他身邊。
“我不是什麼公主。我叫淩波,你呢?”
“伊米爾。”伊米爾親昵地胳膊環繞著淩波的脖子,笑道,“你口口聲聲說不是公主,那你為何要跟著那位身份顯赫的貴族青年前往亞速國呢?”
“我是去找人。”
“是尋找你的父親吧?”
淩波搖搖頭,望定他:“我是去尋找愛我的人。即便我的父親是高高在上的國王,他不愛我,我便轉身離開;如若他隻是流落街頭的乞丐,他願意認我這個女兒,我也會愉快地跟著他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