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對這個很感興趣……”夜叉丸皺了皺眉,“但是你不能成為一名忍者的,阿嬋。”
“為什麼?”阿嬋疑惑,然後想起來了,族人並不知道人類體內有這樣的特別力量——所以製造這具身體的時候,並沒有植入這樣的力量,她的確無法成為忍者,不過阿嬋並不介意,從善如流的改口說,“那我以後要為最強的忍者生孩子。”
奧蘭多星球上,繁衍後代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每隔三天,都有祭祀,大祭司在祭台上誦念咒語,大家以天為被,以地為席,開始交配。因此,阿嬋並不覺得交配是一件多麼難以啟齒的事情,反而覺得那是一件十分神聖的事情,每一個康斯特族都非常熱崇。
但是夜叉丸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阿嬋,你是大名的女人。”
對於一個六歲的女孩,說她是屬於一個男人的女人,總有一種微妙的褻瀆感。但夜叉丸不能不說,“你被大名買下來了,等你長大以後,或者現在大名來的任何時候,你都要服侍他,你是屬於他的人,沒有他的同意,你不能為其他任何人生孩子。”
這讓阿嬋有些意外。“可是他沒有把我留下來啊。”阿嬋疑惑的說,“他把我送到這裏來,不是給我自由嗎?”
夜叉丸轉頭看了看在自己手中初見雛形的秋千,“阿嬋,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好的事情。”
他說,“這個世界上,那麼多和你一樣的孩子被饑餓,被疾病,被戰亂所折磨而死去,也或者被人淩虐,或者被人欺辱,他們弱小而無法保護自己,因此生存艱難而辛苦,”他轉過頭來,“他們或許隻能挖下樹皮填飽肚子,或許隻能咬破血管來緩解饑渴,或許在大雪之中,連一件衣物也沒有,你以為,你為什麼可以和他們不一樣呢?為什麼你可以住在一間整潔幹淨的大房子裏,衣物嶄新舒適?為什麼你有忍者貼身照顧和保護來避免你受到傷害?”
“你不是忍者,你沒有力量獲得這一切,這一切,都是因為大名他付了錢。這一切,都是別人賜予你的東西。這一切,都不是屬於你的。”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長得漂亮。所以大名買下了你。給了你這一切,讓你不會被人欺負,不會饑餓,不會挨寒受凍。所以你應該付出相等的代價,事實上,這個代價已經非常的輕了——你隻要乖乖的服侍大名就可以了。懂了嗎?”
“就是說,如果我想不跟那個大名生孩子,我就會像其他人一樣淒慘嗎?如果我不會饑餓,不會覺得寒冷。自己一個人也不會被欺負呢?我是不是就可以為最強大的忍者生孩子了?”阿嬋想了想,又說,“如果我找到了最強大的忍者,忍者比大名不是強很多嗎?”
夜叉丸看了她許久,“力量的強大不代表一切。忍者是工具,如果沒有使用工具的人存在,那工具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大名就是使用工具的人?所以就算忍者比大名強,大名也比忍者厲害嗎?”阿嬋想了想,大祭司和長老們好像就是如此,他們研究各種事物,然後做出各種決定,比如剔除哪種基因,比如如何強化身體,比如如何鍛煉精神力——但他們的確是族人中最弱的,可是所有族人都聽從他們的命令。
夜叉丸拍了拍阿嬋的頭,他認為這個女孩因為自己的美麗而變得幼稚和天真,無知並且,自以為是。“最強的忍者也要吃飯。”
“吃飯?”阿嬋不解的問,“你餓了嗎?”
夜叉丸頓了一下,“我不餓。你餓了嗎?”
“有一點……”
“那就繼續餓著。”
“誒?!”
“還沒到午飯時間呢。”夜叉丸說著,轉過身去繼續弄秋千。
因為委托人的身份極其重要,而被委托照顧的女孩,身份又很是微妙,因此每五天,夜叉丸都要寫一份報告提交上去,這一次他察覺到了女孩思想上的偏差,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如果大名的養成計劃,最後因為在砂忍村裏,美麗柔弱的孤女變成不識時務的沒有頭腦的蠢女人而搞砸了,那麼後果可能令人非常難以接受了。
夜叉丸將報告提交上去後的第三天,大名派來了一個女官,據說來教導阿嬋禮儀。
護送女官的,仍然是上一次的那個護送忍者,夜叉丸叫他藤井前輩。
藤井冷著一張公事公辦的臉將女官帶到阿嬋居住的院子的時候,秋千已經做好了,阿嬋坐在秋千上,蕩的很高,她披著頭發,笑容燦爛明媚,發出一連串開心的笑聲。嫩黃色的和服將她襯托的越發嬌美可愛,她肌膚白皙,眉目如畫,此時因為興奮泛著微紅,可愛的令人心裏發疼。
夜叉丸一早就發現了到達的兩個人,但他隻是站在一邊,看著阿嬋毫無察覺歡快的臉,似乎感覺到了他的視線,阿嬋轉過臉來看他,她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很是興奮的模樣,“夜叉丸,你怎麼啦?”
夜叉丸敷衍的笑了笑,這才向門口走去,阿嬋這才發現那裏站著兩個人,她認出了護送自己的忍者,很驚喜的叫了一聲就想要停住秋千,那秋千還蕩著離地麵不低的距離時,阿嬋就想要往下跳,藤井一個瞬身就將她抱了起來,安穩的放在地上,“哎呀,是你!”阿嬋抓著他的衣服,笑的很高興,“你來看我嗎?”
藤井張了張嘴,才從喉嚨裏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夜叉丸驚愕的注視著這位前輩,在忍者學校裏,藤井前輩就以冷靜沉著而聞名,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之後,很快就通過了中忍考試,最後去了大名身邊擔任護衛。他又看了看年歲尚小,便明麗動人的阿嬋,正一臉懵懂無知的賴在藤井懷裏撒嬌,藤井手腳笨拙的撫摸她的腦袋,眼睛裏分明泛著寵溺的笑意,心裏便止不住的擔憂起來。
那位女官表情極為嚴肅,看見這一幕,神情明顯冷了下去。
“成何體統!”她用尖細的聲音高聲叫道。
阿嬋嚇了一跳,身子一僵,藤井又恢複了麵無表情,隻是比往常更冷了幾分,他望向那女官,語氣變得有些生硬的介紹,“這位是阿紅女官,以後教您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