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 / 2)

阿嬋頓了片刻,將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上,默默的散發出了自己的精神力,試圖將他安撫下來。

……

宇智波佐助沉睡了很久——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訓練場裏已經非常昏暗了。

也許已經天黑了。

他這麼想著,覺得全身都無比的酸痛難忍,仿佛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一般感官遲鈍。

那個家夥……已經走了嗎。

竹取君麻呂。

想到這個,宇智波佐助就從心底裏湧上一股不甘和焦慮。

——這就是木葉村以外的“天才”。然而即使是這樣的“天才”,也無法和那個男人相比——他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他必須要更加努力,要更加的……

然而就在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的時候,他才突然後知後覺的感到自己的手握著什麼。

——一個柔若無骨,溫軟細膩的東西。

他的手微微一動,一聲低低的,屬於少女剛剛睡醒時發出的呢喃聲便隨著他的動作,在他身邊輕輕響起。

“嗯……”

一個纖細的身影撐起了身體,佐助才發現,原來剛剛一直有個人躺在他的身邊——並且那是個對他來說,很熟悉的身影,那輕柔聲音,他也極為熟悉。“你醒啦?”

佐助頓了頓,聲音沙啞的確定道:“櫻井,嬋……?”

“嗯。”那個聲音肯定了他的猜測,在昏暗中,佐助隻能勉強看見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你好些了嗎?”

聽到對方的問話,佐助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那些傷口都已經被好好的包紮了。

“隨意搬動你對你的傷口不好,隻能先幫你包紮一下——要治愈的話,你還是去找一下兜比較好。”

佐助聽出她的聲音有些疲倦——一直安撫著他的精神,對於剛剛分出了一些生命力給君麻呂的外星人來說,讓這具身體的驅動力有些不足了。因為付出了這麼多的精力,阿嬋便問道,“你休息的還好嗎?”

聽到這句話,第一個在佐助腦海中閃現的便是那個血色的噩夢——死去的族人,父母,滿身血跡的兄長,軟弱的哭泣著的自己——然後是中忍考試之後,以為自己有所長進,可最終,在那個人麵前,卻和那時候一樣不堪一擊。

他以為自己已經變強了,可是一直被叫做吊車尾的隊友,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趕了上來。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他努力的還不夠,完全不夠。

背負著這樣的壓力,甚至叛離了木葉的宇智波族佐助內心不可能不焦慮,然而一次又一次的敗在君麻呂手下,更讓他心浮氣躁,鬱結於心,這讓他在夢裏都無法釋懷和放鬆。

隻是剛才宇智波佐助雖然一開始又做了那樣的噩夢,但現在想來,後來卻是平靜的陷入了休眠之中,第一次不是因為死亡和血色而驚醒,這讓他有些不習慣,卻真的稍微鬆緩下了一直緊繃的肩膀,不再維持那厚厚的,將自己和外界隔離開的無形屏障,而流露出了一絲真實的疲倦。

阿嬋能夠看得出來,如果她放任不理,他遲早會自行崩潰的——這當然是她絕不容許發生的事情,在她的看護下,她有義務保證她的小白菜健康茁壯的成長成他最好的成熟模樣。

因此,當佐助放開了她的手,用還在微微發顫的手撐住地麵,準備站起來的時候,阿嬋伸手環住了他的肩膀,將他抱進了懷裏。

宇智波佐助也許是太沒有力氣了,他甚至沒有反抗,又或者那反抗微弱的連阿嬋都推不開。

他被阿嬋輕柔的帶入懷中,額頭靜靜的抵在她的肩窩,低而無力的說,“你做什麼……”

阿嬋的聲音也跟著低了下去,她低低的聲音在一片昏暗中,顯得格外溫柔和讓人心安,“抱你。”

也許是因為黑暗太容易蠱惑人心,它完美的隱藏住了人的表情,就能讓他們掩耳盜鈴般的覺得,自己所有的軟弱都被好好的掩蓋住了,所以反而更容易放縱自己身體的動作。

“……你是白癡嗎……”

宇智波佐助沉默了許久,然後這樣說著,遲緩的動了動手,抱住了她的腰肢。

他將她摟入懷中,那力道並不大,所以顯得非常溫柔,阿嬋溫順的自己依偎了過去,抱緊了他。

在黑暗中,他們就這樣擁抱著,仿佛在相互安慰和支撐著對方。

阿嬋的一隻手溫柔的撫摸著佐助的頭發,而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我太弱了……”他悶悶的低喃著,第一次向人傾訴道:“我太弱了……”

“不是的。”阿嬋用她所能用到的最輕柔的聲音說道,“你隻是太著急了。”

在黑暗中她捧起他的臉,湊上去親吻他的眼睛,寵愛的說道:“你太著急啦,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