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在說什麼呐?”
“我不要算了。”他在她耳邊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我不要停下來,我不要丟開,我不要……”
一邊說著,他竟然動手開始脫她的衣服。
她被嚇了一跳,扭身推開他,“少爺,您喝醉了。”
“我要做。”
“少爺……”
“我要和你做!”
“奴婢我不行……”她現在哪有資格被少爺碰。
“為什麼不行?我喜歡,我就要和你做!”
“那不是喜歡啦!少爺,您隻是喝醉了想胡鬧而已…”她一心隻把他當成小醉漢來安撫。
“那你告訴我什麼是喜歡?”他忽然凝起黑沉沉的眸深深看進她眼裏。
她被少爺的認真的眼神怔住,看著他薄潤的唇輕輕打開。
“我十三歲的時候討厭女仆定律算不算?”
“我十四歲的時候想親你算不算?”
“我十六歲的時候想抱你算不算?”
“我十八歲的時候想帶你一起私奔算不算?”
“我二十歲的時候在英國想你算不算?我二十四歲回來找你結婚算不算?”
“我賤到每天隻想要五十塊錢花算不算?如果這些都不算,那就算了吧。”
“……你哭什麼?我說了什麼很奇怪的話嗎?”
她使勁地搖頭,把眼淚都跟著晃下來了。
怎麼會奇怪,根本不奇怪。如果少爺不告訴她這些話,不對她諄諄教誨細心調教,她這麼木頭這麼呆,怎麼可能領悟到所謂喜歡的真正含義原來有這麼深這麼重,沉在最末端最底端的角落裏,悄然長在細枝末梢的根裏,她以為表麵根本沒有發芽的東西,卻早在土壤裏肆意紮根瘋狂地擴散生長。
十三歲的少爺把她拖到角落逼她叫自己錦玉,她被少爺嚇到,舌頭打結,根本叫不出口的她哭著跑去找奶媽總管告狀,他挫敗地作罷。
十四歲的少爺抿著唇想靠近自己,她以為他也想吃她手裏的冰激淩,挖上好大一口塞進少爺的嘴巴。他咒罵地摔掉她手裏的甜品,她又哭著跑去找奶媽總管告狀。
十六歲的少爺眸子裏已經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東西,他喜歡故意使壞扯掉她女仆裝上蝴蝶結,喜歡把她困在他雙手之間,看她著急跳腳,看她嗚啦啦地逃去跟奶媽總管告狀。
二十歲的少爺說他要去英國,她心口缺失了一塊她以為不重要的東西,可卻用了四年來沉澱那不大不小的傷口。她也學會過沒有少爺的生活,想念的話絕口不提。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二十四歲的少爺回國後會找她結婚。
她沒有注意,忘了去發現,那些小角落裏的回憶,有些奇怪的欲言又止到底是什麼。她沒有做過她該做的努力,沒有給過該有的回應,甚至從沒付出過什麼。他都不介意,替她把該做的功課一並消滅,跨不過去的地位之差,根深蒂固的女仆定律,等到她回頭發現時,她的身後早已開花結果,排山倒海地朝她傾瀉過來。她隻需要伸手踮腳伸手摘下,點頭答應結婚,就能輕鬆簡單地擁有。
可來得太容易,讓她懷疑到手的東西是假的,不是真的。
她的背後是幻景,不夠真實,少爺不可能簡單地叫她跟自己結婚,他有目的,為了繼承飯店,一定是這樣的吧?
她找了千般借口,萬般理由,卻都不是少爺心裏真正想的那一個。
他問過多少次,她有沒有違反規矩偷偷動心,她次次矢口否認,她隻要假結婚,她害怕奶媽總管知道,她怕自己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關。不想要公開倆人關係的不是少爺,而是她……
他在遷就她。
等她消化完她遵行如聖旨的女仆定律,等她消化完她恣意蔓延的自卑心,等她消化完對他的隔膜和芥蒂。
和他結婚,不一定要愛上他……
所以不要有壓力,對他不負責任也沒關係,隻要先和他結婚,先讓他安心就好。
和他結婚,不要被別人發現……
所以不要怕被人知道,他也可以配合她躲躲藏藏,隻要私下她肯待在他身邊,讓他名正言順地抱抱親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