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開了,爸爸扶著媽媽往家門走去,千音快步走到門家,掏出鑰匙開門走進去,這才讓爸爸和媽媽走進來。
幾天沒有回來的家裏有一股清涼的感覺,讓千音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寒戰。
爸爸將媽媽扶進房間去休息,走出來時,千音正在拿著掃帚打掃著客廳,家務事對於她來說,從小到大很少做,隻是現在,除了她沒有人能做了。
爸爸坐在了沙發上,凝視了千音很久,看著她打掃完了客廳,又拿著抹布擦著桌椅,他低歎一聲,道:“阿音,你學業重,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爸爸,知道嗎?”
“嗯。”千音低聲點頭。
“今天爸爸先留在這裏照顧你媽媽可以嗎?晚一點,你就要回學校了,上課的時間也不能回來,我也要工作,你媽媽她要休息一段時間……”
“爸爸。”千音突然地打斷了爸爸的話,她轉過身注視著爸爸有些蒼老的臉孔,“爸爸,您不用擔心,我已經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在家裏照顧媽媽了。”
“阿音……”
“一個星期不上課,對我來說一點沒有的關係,隻是爸爸,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負責任的,顧家的好爸爸。”千音的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
爸爸被女生的話堵得臉色發青,這也是離婚以後,千音第一次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冷淡的模樣。
“爸爸,對你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千音回望著爸爸,“是你的工作,我和媽媽,還是林阿姨?”
千音親眼見證了血緣之間的維係比不過爸爸的工作,比不過林阿姨,即使不問這樣的問題,她也已經知道答案了,隻是,還是很想聽這個至親至愛的人的回答。
“阿音,對爸爸來說,現在,你和媽媽是最重要的。”爸爸的聲音很清冷,卻透著一股異樣的溫情。
千音笑了笑,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她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鍾裏顯示出來的時間——
十一點三十四分。
已經和明溪約定的時間超過了半個小時了。
千音深吸了一口氣,又道:“爸爸,您隻要幫我照顧媽媽一個下午就可以了,我要去看一個朋友,晚上就會回來了。”說完,她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背上自己的包,直接走到玄關換了鞋子走了出去。
站在電梯裏,千音看著不斷下降的數字,抬手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睛,從電梯裏看到倒映出來的自己時,心底止不住地泛起一陣苦楚。
出了電梯,千音掏出手機撥通了林藝的手機,響了一聲之後,電話就接通了——
“林藝,我今天要去看白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千音仰起頭看著六棟的方向,低聲說道,在聽到男生的回答後,立刻就掛了電話。
五分鍾後。
林藝站到了女生的麵前:“白韻回來了嗎?”
千音點頭,轉身往小區門口走去。
“阿音。”林藝跟上千音的腳步,“你為什麼今天才告訴我她回來了?”
千音的腳上不停,聲音卻很冷淡:“我前幾天就給你發過短信了,你沒有收到嗎?”
“短信?”林藝抬高了音調,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他拿出手機翻找著短信,卻發現手機裏從來都沒有收到過女生的短信,“可是我沒有收到。”
千音臉上的表情怔了怔,低聲答道:“對不起,也許是我忘記了吧。”
“阿音……”林藝輕輕地叫著她,有著一種難以言語的苦楚漫上了心頭,讓他整張臉孔都變得蒼白了起來,“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隻是白韻一直沒有平安回來,我也很擔心。”
“我知道。”千音停下了腳步,這才發現已經走到了小區外的公交車站點,她側過頭看著身旁的男生,又道,“林藝,你喜歡白韻嗎?”
“什麼?”林藝完全沒有想到千音會突然之間問他這樣的問題,一下子怔住了。
“你喜歡白韻嗎?”千音又重複地說道,“她是個好女生,又那麼喜歡你,知道你喜歡看《小王子》,便在跑遍了香港所有的書店,買到了各個版本的書送給你,這樣的女生,會值得你喜歡的。”
聽到千音的話,林藝又驚又怔:“阿音,《小王子》不是你送給我的嗎?”
千音搖頭:“是白韻送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