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顏來到了剛剛被神識掃過的地方,沒有發現任何存在,調動唯一沒有減弱的精神力輔助神識掃了好幾遍都沒發現什麼,他皺了皺眉就打算轉身,卻見對麵的空氣微微一顫,隨後如水漾開,其中顯出一個修長的玄色身影來,卻是一個清雋的女冠,熟悉的裝扮,熟悉的眉眼,以及熟悉的......暗紋短劍。
他神情恍惚了一瞬間,從變得模糊的記憶裏拉出了一個人的樣貌,跟眼前人合成了一個,那些因為重生而被蒙了一層灰塵的記憶也變得鮮活起來,而後自個兒的身體像不受控製般微微顫抖起來。
紀啟順見他反應,唇角微揚,輕拂衣袖,眉間若蹙:“子淵,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否?”
子淵乃花如顏入派前的表字,除了同輩和長輩,也隻告訴了那麼幾個好友而已。
花如顏激動也便激動那麼一瞬間,紀啟順一開口,他便恢複了狀態,麵上表情皆無,語氣卻溫和了許多,仔細辨別能夠發現其中感歎意味更濃:“靜篤,別來無恙……”
對於紀啟順來說他們分別不過區區600載,也許在她的世界裏遊曆一番,閉個關突破一下就過去了,而對於花如顏,卻是實打實的再世為人,自然頗多感慨。
紀啟順雖然看出他麵色有異,卻沒過多詢問,如果他想讓她知道自然會告知,如果不想,她也不是探聽他人隱私的人,而後她便從袖袍中拿出一物。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喏,此物送你做個紀念。”
花如顏眉頭微不可見的抽搐一下:“我......也甚是......”
紀啟順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可疑的弧度,在花如顏接過來之前收回了那物:“我隻是開玩笑,”
紀啟順一張清雋的麵孔冷冷的板在那裏,花如顏幾乎懷疑看到了其上冒出的道道寒氣……
花如顏無奈瞪了她一眼,正要說什麼,卻見紀啟順再度開口:“想打架嗎?”
“你今天話好像很多。”
紀啟順不置可否:“你今天話不多啊,看見我激動的不能自己了麼?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我已經在你麵前了,有什麼想對我說的,我聽著便是,如果是你,就算是結為道侶的請求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花如顏頭上青筋隱隱凸起,待要講話又被她打斷,
“閑話不多說,還記得我們上一次分別時的約定麼?”
“自然,”花如顏輕輕頷首,暗地裏吐出一口鬱氣,然後又看了眼她的暗紋短劍:“想打架?”
紀啟順手指微動,便從虛無中拉出一把古樸的長劍,名曰七殺,將其橫在身前,眉心舒展:“打到哭為止。”
而後兩人非常默契的一同消失,又一同出現在了郊外一處荒野,這裏是專門為踏春野炊的學校組織活動準備的,用來打架再好不過。
紀啟順抬了抬手裏的七殺,示意花如顏收起笛子,換用他最厲害的本命劍器流音劍,花如顏雖然走的是音之大道,卻也算半個劍仙,他所學龐雜,雖然不是全部精通,於劍之大道上走的也是很遠。
花如顏從善如流,收起慣用的笛子,手中扯出一柄暗光流轉的長劍,劍柄上綴著長長的金色流蘇,劍身也是暗金色,很有些暴發戶的氣質,卻是花如顏親手打造,那流蘇看起來如絲水滑,也是攻擊的利器,是他花費了百年時間用一種延展性極強的金屬鍛造而成,又於丹田星海中萃養許久,不可小瞧分毫。
紀啟順挑高了眉毛:“你家師父為你取道號為靜仙,就是讚了你這身仙氣,結果卻有這麼個不合氣質的愛好,偏愛金色,暴發戶。”
花如顏視線從手裏的流音劍上離開:“偏愛金色就是暴發戶?廢話省省,開始吧。”
兩人立刻拉開架勢,眼見著就要開打,紀啟順卻又叫了停,把之前從寬袖裏拿出來的東西放到一邊的地上:“等等,你若贏了就賞你。”
“......趕緊開始吧。”時間一長柳瑾芝可能會擔心,花如顏走得匆忙都沒來得及留下隻言片語,早打完早回去。
紀啟順挽了個劍花,七殺之上便有寒氣流過,花如顏亦如是,兩人手中長劍相碰激起一陣火化刺啦,觸而分離以後,花如顏後退一小步方穩住身形,麵色雖然依舊無甚表情,眼神卻比之剛才更加亮了兩分,而紀啟順卻微微挑眉,這一碰之間,雙方對彼此的境界都有了些直觀的感受。
紀啟順再次出手,劍鋒挑起絲絲寒芒,直取花如顏門麵,花如顏順著剛剛後退的小步一個旋身,躲過了這一劍,紀啟順見狀劍招一變,橫切向花如顏,花如顏不急不躁,手中流音上挑,格擋住切來長劍,在紀啟順劍招未能再變之時,往流音劍中灌入靈氣,柔韌如絲的金色流蘇順便繃得筆直,呈微微散開之式,遠遠看去就像從劍柄出射出的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