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啟順一見便知他要做什麼,七殺一收,連退數步,七殺再起化作七道清濛劍光,或纖細柔韌,或銳不可擋,或黯淡平凡,以籠罩式直奔花如顏而去,花如顏此時已換左手握劍橫於身前,右手五指律動,再看那劍身,被注入靈力的流蘇根根繃直覆於劍身之上,看上去就像一張古琴,修長手指輕輕一劃便是一串低沉琴音化作音芒激射而出,欲要將那劍芒纏住,花如顏手中不停,雖然沒有再發出音芒,那聲音入耳卻不似平日裏聽起來容易,修為不高者不經意間便會被這琴音勾引得入了幻境。
隻是這代表著世間七情的劍招實在不是如此易打發?劍光與音芒糾纏在一處,沒多久功夫音芒便漸漸暗了下來,眼見著要消散,而在控製七殺的紀啟順顯然沒受到琴音影響,雖麵無表情,卻也能看出她的遊刃有餘。
花如顏單手一壓琴弦,左手一握,劍身與流蘇分開,那劍身也化成金色劍光與再次奔來的七殺相鬥,流音劍的流蘇已經伸展到最大,多餘的則虛構成琴身,花如顏眼眸微閉,雙手抬起,竟是用這古琴彈奏起了琵琶名曲《十麵埋伏》,這回不再是增加音芒輔助了,之前分離的流音劍光在十麵埋伏的伴奏下活躍異常,顯然是以音控劍之法。
紀啟順眉頭微動,即使那十麵埋伏的琴曲讓她也一陣接一陣的血液沸騰,她也渾不在意,按照自己的節奏來,絲毫未亂。
隻見那七道劍光在金色劍光的纏鬥中穩而不亂,抵擋的非常巧妙,保證了自己進攻的同時又不放過任何一道奔向紀啟順,眼見著十麵埋伏接近尾聲,花如顏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指法銜接流暢,立刻又切換到了《平沙落雁》,同是控劍之音,十麵埋伏給人以肅殺之感,卻壓不住走殺戮大道的紀啟順,高平沙落雁卻是以包容之心來意圖化解紀啟順的劍光,隻可惜,他現在修為果然還是被壓製的太過厲害,他的琴音每增強一分,紀啟順的殺氣便多加一分。
《平沙落雁》最後一個音節剛落,他來不及轉換第三曲,便被紀啟順瞬間爆發的殺氣破了流音劍光,七殺所化七情劍光奔到了花如顏周身,花如顏手下的流音流蘇根根散開,劍光終是崩解消散,隻是花如顏顯然中招,微閉的眼眸已經緊緊閉上,表情皆無。
紀啟順收了七殺,立於花如顏麵前,片刻之後,花如顏睜開了眼睛,與她對視半晌,終於噴出一口鮮血,紀啟順一時沒有準備,雖然躲了躲,可惜沒躲過,被噴了正著。
紀啟順的七情能誘人心魔,剛剛花如顏便是不慎中招,加之他本就因為重生而心結未解,自然挑起了心魔,還好他現在有柳瑾芝伴隨左右,又殺了柳銘一尊肉身傀儡,有了打開地獄之門的鑰匙,心結鬆了鬆,再加上柳瑾芝辛辛苦苦幫他找到壓製心魔的寶物冰魂之心,這才及時脫離出來,當然,如果真的有事,紀啟順也不會坐視就是了。
兩個人也算鬥的酣暢淋漓,紀啟順看了看衣服上的血,抬手一掃,法袍便幹淨如初,她將之前放在地上的東西拾起來遞給花如顏。花如顏很疑惑,暗想:你丫不是說贏了給我嗎?(咦,有奇怪的東西粗線)
紀啟順:“我留著又沒用,就當賞你的”
花如顏=
=#:“還想繼續打?”
紀啟順卻像是故意找他不痛快,修長有力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撫上腰間的暗紋短劍:“你這個家夥啊,還是像以前一樣。”
花如顏看見她撫劍的動作,轉過頭去:“那劍本就是600年前賞你的,本尊從未介意過。”
紀啟順輕笑:“哦?你若是改改這在熟人麵前一吃癟就自稱本尊的習慣,我還能信一些。”
“......恁多廢話,我們回去吧,介紹我徒兒給你。”
紀啟順剛架起一半劍光就被花如顏突如其來的一手給拉住了,那準確度說他不是故意的都難信,紀啟順一口氣悶在心口不上不下,隨睨他一眼。
“怎麼?”
花如顏理了理身上紅色的漢服袖口,在紀啟順不滿的眼神下好整以暇的伸出右手,手上是一個可愛的寒冰人偶,與送給柳瑾芝的很像,不過這個算是花如顏做的最好的一個,用的材料也是問鑽研傀儡大道的師兄拿的十萬年寒冰髓,認主之後內部的核心陣法能夠自行運轉,修行的時候放一邊能自行吸收主人溢出來的靈氣,和空氣中的靈氣一起儲存起來,必要時刻能夠發動一次攻擊,和一次防禦,也能用本身的堅硬來硬抗攻擊護主,對於紀啟順來說,高其一階的攻擊都能接得下,隻是合道以上修為就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