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畫將兩人帶進一間空房裏,神情嚴肅道:“參商,哥哥再問你一遍,你真的願意為項臨淵做到如此地步嗎?你對項臨淵,到底是什麼感情?”
參商還未回答,旁邊聽著的安熙寧卻嚇了一跳:“子畫你在說什麼,還有參商你到底要到哪裏找人參,該不會真的自己洗幹淨跳到鍋裏煮了端給項臨淵喝吧。”
子畫一個眼刀殺來:“閉嘴。”
安熙寧立即噤聲,兩根食指交叉貼在自己嘴巴上表示自己真的閉嘴了。
參商的臉上現出點紅暈,剛哭過的眼睛還有點腫,水汪汪地透著點委屈:“哥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和臨淵哥哥一起,就像你和熙寧哥哥一樣。”
安熙寧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摔倒,挖挖耳朵不確定道:“你剛才說你要和項臨淵一起?”
參商堅定地點點頭。
安熙寧要仰天長嘯了:“我的小祖宗,你才多大,三寸丁的樣子要跟項臨淵一起?就算你願意,人項臨淵也得有被人唾沫星子淹死的決心才敢跟你一起。”
參商委屈:“我都一千五百歲了。”
“就算你一萬五千歲也沒用,隻要你一天是三寸丁的樣子,你們就不能在一起,否則人家還以為你們是父子,再過二三十年,別人會以為你們是爺孫!就這樣你還想跟他一起嗎,你還想奉獻自己去救他嗎?”
參商眼淚汪汪:“想。”
安熙寧突然就無話可說了,其實他和子畫又何嚐沒有麵對著這樣的鴻溝。
子畫一直在旁邊沉默,此時出聲道:“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就快點動手吧。”
他說著從袖中掏出一把雕工精細的小匕首,當匕刃被拔出時,刃尖上的寒光刺痛了每個人的眼睛。
安熙寧一把抓住子畫的手:“你們到底想幹什麼,難道真要將參商片成人參片,端去給項臨淵喝嗎?”
話音剛落,他身邊的參商就奶聲奶氣道:“熙寧哥哥你在亂說什麼,我才不想變成人參片,這樣就不能跟臨淵哥哥一起玩了。”
安熙寧要咆哮了:“既然不是生離死別,你們剛才還那麼多廢話幹什麼,害得我以為參商要以一命換一命了。”
子畫無語,但還是好心地解釋道:“雖然沒有嚴重到像你說的以命換命的程度,但傷害本體會對參商造成極大的傷害,以後能否靠修煉彌補回來也未可知,因而我讓參商慎重。”
原來如此,安熙寧恍然大悟,低頭看時,就見參商一臉決然地地握著匕首,左臂上的衣袖已經被擼了上去,露出白胖如藕段般的手臂,寒刃劃過,伴隨著參商的一聲痛呼,房間裏立時被濃鬱的參香所籠罩。
回過神時,子畫已經在替參商包紮傷口了,雪白的繃帶上滲出縷縷的鮮紅色,看的人膽戰心驚,而參商就這樣乖乖站著任由子畫動作,包子臉依然是肉肉的,隻是失去了平時的粉嫩,顯得有些蒼白,大眼睛裏含著淚水,衝刷的他原本就烏黑澄澈的眼珠子更加明亮,他的右手上此時拿著片有成人巴掌長的參段,一麵的表皮金黃,而另一麵則露出如雪般的內裏,顯然就是剛才參商從手臂上割下來的。
人參向來都是最珍視自己的精血,如今參商竟能為項臨淵做到如此地步,饒是安熙寧也不得不動容。
將人參拿去給項道才看過後,安熙寧立即吩咐人拿去廚房煮了,喂給項臨淵喝下後,到了下午時分,他的臉色終於漸漸恢複了過來,鄭太醫替他把完脈後喜笑顏開:“恭喜項老大人,項大人的病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如果照顧的好,這幾日應該就會醒了。”
項道才到此時才真正放鬆下來,對著安熙寧他們又是一番感謝。
晚上回到寧王府後參商還是悶悶不樂,子畫知道他還在擔心項臨淵因此也並未說什麼,半夜時照例因為生理問題醒來,在安熙寧的攙扶下去解了手,剛回來時就見隔壁的廂房中有瑩瑩紅光發出。
“這不是參商的房間嗎,怎麼發著紅光,不會是著火了吧,這小糊塗蟲,也不知道喊人,烤成人參幹了怎麼辦。”安熙寧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情,但眼裏卻露著點幸災樂禍。
參商原是跟安熙寧與子畫一同住的,但後來與項臨淵處久了,不知是何原因非要搬出自己的小盒子到隔壁的廂房裏住,安熙寧自是求之不得,忙吩咐人將隔壁的房間收拾了出來讓參商住了進去。
子畫瞪他一眼:“不要胡說,快扶我過去看看。”
參商的門市虛掩著的,安熙寧帶著子畫很輕鬆地就進了去,床上的參商靜靜地躺著,臉色平和,與平時毫無二致,隻是全身散發著忽明忽暗的紅光。
“原來不是房子著火了,是參商自己著火了,”安熙寧咋舌,八卦兮兮地問道,“子畫,他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