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可可……這種傷勢,看來……很難……挺過去了……”夏雅淺淺地一笑。血色在她的皮膚上迅速地流失著,沉重的眼皮,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永久地合起。
“不,我不管,我不會放棄的,雅也不能放棄!”彌可的雙手已經扶在了夏雅的身上,治愈的力量沿著雙手所傳遞過去。
“對不起……對不起,雅……對不起……”雷洛像是一個傷心的男孩,不停地流淚,不住地重複著同樣的話。他從來沒有感覺到像現在這樣無助,無助得像個孩子一樣。
夏雅握住雷洛的手,“雷洛前輩……你真的是太小看我了……揮動劍鋒時沒有發揮全力……難道天天看你練劍的我……會看不出來嗎……”她的嘴角揚了起來,像是在得意地炫耀著。
雷洛的抽搐變得更為劇烈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對不起,我答應過你,要保護你……不讓你……有任何的意外……”
夏雅緩緩抬起手,輕輕地拭去他臉上的淚。“意外……意外有什麼不好……遇見你……是意外……認識你……是意外……也許就連我的存在……也是意外……可就是有了這麼多的意外……才讓我笑過……痛過……愛過……我不後悔去經曆這些個意料之外……盡管……我就要提前離開……至少……那些美好的回憶……會永遠……永遠封存在我的靈魂裏……就像是……就像是……神跡一樣……”
夏雅的眼睛,隨著她呼吸的消失,漸漸地合了起來。她的嘴角,依然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看起來十分的安詳。雷洛麻木地搖著頭,嘴裏依然呼喚著她的名字。
笛妃把頭埋進了休德迦的懷裏,貝嘉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竟也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
隻不過,一切並沒有到此為止。
“看來,這裏很熱鬧啊。”耶諾的聲音,突然從大殿之外傳來。
“耶諾教皇……你快來,快來救救雅……雅……”彌可一邊拭去臉上的眼淚,一邊起身朝耶諾跑去。然而,沒等她邁開步子,便被休德迦一把抓住。
休德迦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朝彌可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繼而回身拔起長劍。“你是誰?”
耶諾步態從容地從門外走了進來,直到眾人跟前才停下腳步。他沒有回答休德迦的問題。
“你瘋了嗎?休德迦,他可是耶諾教皇啊……”當彌可看到休德迦眼睛裏莫名的戒備時,心底卻不知不覺地也產生了懷疑。她轉過身去,看著耶諾,高貴聖潔的樣子一如往昔,卻總有那麼一點不一樣,卻又難以言狀。
“我是來救夏雅的。隻不過在此之前……”他高高舉起左手,輕輕一抖,一種詭異的氣氛便在頃刻間彌漫開來。
“怎麼,動不了了!”沒等笛妃的聲音落下,其他人也作出了相同的反應。
耶諾的手徐徐握起,夏雅竟像是提線木偶一般,悠悠地飄到了耶諾的身邊。
“還好來得及時。”在確認了夏雅的魂魄還沒有脫離肉身後,耶諾鬆了一口氣。
隻見他大手一揮,七道光芒從夏雅的身體裏竄了出來,幻化作七個光靈。
“水、火、雷、風、地、光、暗,七大元素之靈,多有得罪了。”耶諾再一次舉起手來,強大的能量在他的掌心迅速彙聚……這是最後的一步,耶諾的眼神中不知不覺已滿是憧憬。
“等一下。”蘇菲娜突然出現在了大殿之上,一臉媚笑的她,仿佛並未被眼前的緊張感染,“你以為,會有這麼容易嗎?好久不見,我親愛的耶諾老師。”
塵封的記憶,被再度開啟。
三十年前{聖城·耶路撒冷}
“我能教的,已經都教給你了。”耶諾教皇合上了手裏的書,輕輕一撥,厚厚的書籍便聽話地飛回了書架,整齊地歸位。
“可是,我總感覺還不夠啊。”蓮娜俏皮地搖著腦袋,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耶諾。
耶諾微笑著搖了搖頭,麵對這難得一遇的奇才,好像再難的法術對她來說都是輕而易舉。“如果,你還想學到更多的東西,光留在這個教堂裏,是沒有用的。不如,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吧。”
“外麵的世界?外麵的世界好玩嗎?”
“嗯。”耶諾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好!那我明天就出發,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等我學成歸來,一定要和耶諾老師一樣強大!”蓮娜按捺不住期待的心情,“那我要趕緊回家收拾一下,明天我會準時來跟老師道別!”
然而,這場說好的道別,卻不明緣由地變成了不辭而別。隻聽說,蓮娜後來去了遙遠的帝焰國。
耶諾並不知道的是,她的悲慘命運,也開始於此。
4{帝焰國·王都·鳳凰城}
耶諾的臉上掠過一絲驚訝,卻又很快得以平複。“沒想到,我昔日的學生,如今居然活躍在這麼龐大的舞台。而我這個做老師的,卻一無所知,倒也慚愧。”
蘇菲娜輕聲笑了笑,“不,如果沒有老師無心的幫助,我今天恐怕還沒有機會站在這裏。”
“哦?”就在耶諾回應的同時,他似乎覺察出了蘇菲娜身上的某種異樣,一個精妙的計劃悄然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