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您救了我。”
“我現在就將您送回家去,好嗎?您的家在什麼地方?”
“啊,不必了。”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這名女子的臉上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色,她連忙拒絕了羅賓要將其送回家的好意。
“一位年輕女子孤身一人行走實在是太危險了!假如再碰到像那樣無聊的人的糾纏的話,您該如何是好呢?依我看,還是讓我當一回護花使者,將您送回到您的家中吧!”
女郎似乎並不怎麼願意讓羅賓這樣做,然而她也沒有拒絕對方的建議,而是輕聲地說道:
“多謝您的好意,我的家在山特若地區的安信大街。”
“保克哈布,你聽清楚了嗎?”
“是的,我知道了,那個地方離這裏並不怎麼遠。”
“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您對剛才那兩個攻擊你的歹徒還有印象嗎?”
“一點兒也沒有……”
“那麼,您剛才看清楚他們二人長什麼樣子了嗎?”
“也沒有看清楚,因為我當時實在是被嚇壞了!”
“噢,那就是了,怪不得您記不清楚他們的長相呢!”
羅賓繼續對女郎說道:“您的頭發亂了。”
“是嗎?那麼對不起了,我現在需要整理一下。”女郎一邊說著,一邊從手提包中掏出來一麵小鏡子。
“我來幫您拿鏡子,好不好?對了……我應該怎麼稱呼您呢?是太太,還是小姐?”
“您太客氣了,叫我班思小姐就好了。”女郎略帶羞澀地說出了自己的芳名。
“我是塞爾林公爵,全名是鮑爾·塞爾林。”
然而,當班思小姐聽到她眼前的這個人稱自己為塞爾林公爵的時候,她驚愕得瞪大了雙眼,麵部表情顯得十分不自然。
“你說什麼?你就是那位來自於俄國的公爵……”
顯而易見,女郎大吃了一驚,她的神情看起來也是十分惶恐不安的。
這個時候,羅賓的心中難免頓生疑惑,他想:“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呢?照這樣看來,她以前就聽說過我。”不過,羅賓隻是在心裏暗暗揣度,表麵上絲毫也沒有露出懷疑的神色。
“這件事情真是太古怪了!一位身穿華貴晚禮服的女士,出行時居然沒有搭乘汽車,而且也沒有任何人陪伴,孤身一人在幽深漆黑的大街上行走。另外,她的神情總是誠惶誠恐的,甚至連家庭住址也不願意透露給我。我的直覺告訴我,她現在所表現出來的狀態並不是由於剛剛遭受到歹徒的襲擊而造成的。唉……或許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羅賓如此縝密地分析著。他那炯炯有神的雙眼緊緊地盯著麵前的這位女士,似乎是想一下子看穿她內心中所隱藏的秘密。
羅賓的目光長時間地停留在班思小姐的臉頰上,可她似乎一直在極力地躲避羅賓那敏銳而深邃的目光。她從一開始的時候便在專心致誌地低頭梳理自己那一頭紛亂的金發。而她手鐲上所鑲嵌的鑽石一直在閃爍著冷冰冰的光芒。
沒過多久,汽車緩緩地在安信街的一所宅子前停了下來。
“您的家是在這裏嗎?”
“不錯,就是這兒!公爵先生,再一次感謝您的幫助!”
羅賓將班思小姐攙扶下車後,伸出手去按響了大門上的門鈴。然而,門鈴響了好幾聲,也不見一個人出來為他們把大門打開。
“仆人們今天都休息了,所以家裏一個人也沒有。”
班思小姐從手提包中取出來一把鑰匙,將大門打開,然後轉過頭來又對羅賓致謝了一番,接著便轉身走了進去。
大門被輕輕地關上了,四周寂靜無聲,一個人也沒有。班思小姐進門的時候,沒有任何人來迎接她,一所偌大的宅子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聳立在寒星點點的夜幕之下……
羅賓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然後回到了停車的街邊。
然而,羅賓坐進車裏麵之後卻意外地在座位上發現了一張卡片,這是一張倍儂·哥雷休夫人準備在4月24日舉辦晚宴的請柬。羅賓心想:“這張請柬肯定是班思小姐剛才從手提包中拿鏡子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的,而她又沒有發覺。”
這裏所謂的“倍儂”,指的是那些男爵的夫人或被賜予男爵封號或者領事的貴婦。這位倍儂·哥雷休夫人是哥雷休男爵的遺眷,在巴黎的上層社交界是一位十分有名望的交際花。羅賓對她的居住情況也有所耳聞,據說她的住所位於布列街,那是一所名副其實的豪宅。
“噢,今天不就是4月24日嗎?按照通常的情況來說,這樣的晚宴會一直持續到很晚才能結束。保克哈布,立刻把車開到倍儂·哥雷休夫人位於布列街的府上。”
“遵命!”
車子立刻發動了起來,很快便穿過了塞納河的河岸,然後一刻不停地朝布列街的方向飛馳而去。
“班思小姐一會兒會不會也去參加晚宴呢?她說不定被那兩個歹徒嚇壞了,所以今天晚上不去參加了。不過,假如她真的來了的話,我一定要把這朵白牡丹親手還給她,並且看看她會有怎樣的反應。或許說不定能就此探出她的情況,從而一舉查明她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