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帝並非一個貪圖美色之人,所以即便是卿卿可,對他的吸引力,也隻不過短短的一瞬而已。
“卿卿可,你這名字怎麼如此拗口又怪異。”
卿卿可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不著東南西北的問題,一下子也沒來得及答上來。他細細想了想,這名字怎麼來的?
想了好一會兒,他才明白過來,這壓根兒就不是自己的名字,他怎麼會知道由來呢。可是朝帝再那兒等著,他不能不答。
“這是爹爹為卿可取的藝名,聽爹爹說,這個名字連算命先生都說好,所以就一直用的這個名兒。”
“卿可……這名字倒是不錯,少一個卿字,聽著順耳多了,朕這就賜你一個新名字,以後你便叫朝(chao)卿可。”
卿卿可得了一個新名字,內心不無感慨,朝卿可,朝秦柯,若非這命運,是早已安排好了的不成,這般的,讓人覺得天衣無縫。
“草民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了,大晚上的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你若是真的感激朕,不如就幫朕想個法子懲治這些不聽話的人,朕明日還要早朝,你可別讓朕等的太辛苦。”
皇帝一手支在桌子上,下巴輕靠在上麵,說完話,就閉上了眼睛,把那一地的爛攤子,丟給了卿卿可。
卿卿可想過皇帝找他不會是什麼好差事,可是,皇帝分明就已經想置這些人於死地,現在卻來告訴他,他要他幫忙懲治一下,他這是什麼目的。
如果說按照朝帝的心思直接讓那些人一命嗚呼,他於心不忍,但若是隻是讓他們遭受一點皮肉之苦,恐怕朝帝又會找個名頭連自己也一起收拾。
他該怎麼辦。他與她們無冤無仇,其中有的人,他還見過,這讓他,如何能夠狠心。
卿卿可遲遲不動,站在一旁發愣,王英好心地出聲提醒了一下。“卿公子,天色不早了。”
“是啊,天色不早了,皇上您日理萬機,不如先行回去歇息,待明日卿可再給您一個滿意地結果可好。”
“嗬。”皇帝伸了一下腰,“朝卿可啊朝卿可,就你這樣子,要是朕把你放在後宮,恐怖是不需多久,你便香消玉殞了。善良是個好東西,可是在這裏,它就是多餘的東西你可明白。”
“是,皇上教訓的是。”
“王英。”
“奴才在。”
“既然她們如此喜歡玩兒火,那便讓她們玩兒個夠吧,朕累了,先回去,下次朕來的時候,這地方該是什麼樣子,你該明白。”
“喳!”
皇帝走後,卿卿可也回了自己的住所。他不想知道,皇帝是怎樣讓那些人玩兒火。
隻是後來他在睡夢中,不斷地聽到抓人心肺的哭喊聲,那些哭聲肝膽欲裂,仿佛是從地獄深淵發出來,那般地痛苦而又絕望。
第二天的時候,卿卿可見著馮德和紅瑤,兩人的臉色都有些慘白,看到桌上的葷菜,都有些不忍直視的樣子。
卿卿可問馮德。“若是身子不舒服,你就去歇歇,紅瑤也是。”
馮德努力正了正心神,說道,“回主子,奴才沒事。”
“真的無事?”卿卿可再問了一遍。
紅瑤忍不住了,剛張嘴,眼睛就紅了起來。“主子,您是沒有瞧見昨晚那個場景。王總管讓咱們這些人都得守在那裏親眼看著。實在是太殘忍了,太殘忍了……”紅瑤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
臉上痛苦的神色,仿佛那些場景還在她的眼前繼續上演。
“多嘴,說這些做什麼,白惹主子心煩不是,去做你自己的事兒。”被馮德一番小聲訓斥,紅瑤就服了個身子退了出去。
卿卿可麵上沒有什麼表情,他大致也已猜到,他走後,那些人是得了一個什麼樣的死法。
其實與他比起來,這些人,已經算是好的了。
有時候午夜夢回,他還是會回到他死去的那個夜晚。
昨晚也是,聽著那些慘絕人寰的叫喊聲,他又被拉回了那一夜。
那一個讓他不管重生多少回,也無法忘記的一夜。
如果朝帝當初隻是賜他一根白綾或者是一杯毒酒,那麼他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滿心怨恨。
朝帝弄死了他那麼多的兄弟,每一個都給安上了該死的罪名。而他呢,苟延殘喘了那麼多年,最終被朝帝從他的寢宮裏,翻出來了一件嶄新的龍袍,以意圖謀朝篡位的名頭,治了他的罪。
他抵死不認的過程,史官也有記載。但是他最後的死去之前的過程,並沒有被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