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2)

當時有那麼多的人,看著他被吊在屋梁上,身上還綁了石頭,最後他的雙臂不堪重負,最終活生生地被扯斷,咚地一聲掉在地上。他痛得昏厥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不曉得自己的雙臂在何處,別說雙臂,連自己是在哪裏,他也不清楚。

放眼一看,四周沒有亮光,憑直覺,他是被關在一個黑屋子裏。

屋中悶不透氣,漸漸地熱起來,額上身上都開始冒汗,那些汗順著皮膚慢慢下滑,弄得他很癢。他想抽出帕子擦拭一下,這才醒悟自己早已沒了雙臂。

他躺著的地方,有水一樣的東西,濕滑腥氣,他估摸著大概是自己傷口處留下的血。

他獨個在這黑屋子裏,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覺得像是幾月幾年都過完了似的,眼見著自己頭越發地昏起來,還是沒有人來過問。

他覺得自己就會那樣失血過多而死去,他漸漸地,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開始發冷。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忽聽外麵有太監咳嗽兩聲。緊接著終於聽見有腳步聲。

秦柯聽那腳步聲雜遝近來,顯然不止一人,不知是否是皇帝又回來了,心中思忖,隻聽咣啷啷一陣響,鎖已經打開,門被推開,秦柯這才見著外麵天色灰白,暮色四起,遠遠廊下太監們已經在上燈。小太監們簇擁著王英,夜色初起,他一張臉也是晦暗不明。

可能是屋裏味道實在難聞,王英亦不進去了,隻站在門口道:“有這半晌的功夫,你也盡夠想好了。還是痛快認了吧,接下來,也就不必再受些非人的罪過。”

秦柯已經沒有了痛覺,看著王英隻道:“不是我做的,我認個什麼勁兒。”

王英聽他如是說,便向小太監使個眼色。兩名小太監上前來,秦柯心下強自鎮定,任他們架起來往後院去,司刑的太監持了朱紅漆杖來。王英慢悠悠的道:“這樣吧,因著您畢竟是一個王爺,從背至腿就是了,別打臉。”

一名太監便取了粗繩來,將秦柯雙腿縛住。他們綁人都是早綁出門道來的,四扭四花的麻繩,任你再五大三粗的壯漢也捆得動彈不得。直將那粗繩往卿卿可腿上一繞,用力一抽,那纖細凝白的腿上便緩緩浮起淤紫。

挨杖責的過程也是極度痛苦的,那些個打人的太監早就打出了經驗,知道用什麼力度,可以讓你感覺到最痛,但是又不會重到幾下就把人給打暈過去。

一聲一聲沉悶地響聲在院子裏此起彼伏,秦柯愣是咬破了唇也沒有出聲告饒。

他也不明白自己在堵什麼,為什麼不讓自己死個痛快。

或許他就是不想背著秦柯這個名字,含冤死去。

如果他死也不認,那麼朝帝是沒有辦法讓史官往史書上記載的。朝堂之事不容兒戲,但是朝帝想讓他死,卻是一件極其容易的事,朝帝可以讓他病死,也可以讓他失足溺死,但是唯獨他不曾想到看似病弱的秦柯竟然會這般的冥頑不靈,死也不去認這個欲加之罪。

朝帝眼裏容不得沙子,不管是對內對外,他都必須要鏟除這個來路不明的人,還他朝氏血脈一個清透。

他來院子裏的時候,趴在凳子上的秦柯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看他一眼。

連王英也覺得血肉模糊的秦柯很難看,但是皇帝似乎什麼事也沒有。

“還是不肯認麼。”他的耐心是有限的,他怕秦柯還沒有認罪,便已經小命不保。

“回皇上,他還是不肯……”

“行了,叫他們住手,給他換洗一下,帶去敬事房。”

王英一愣,摸不透皇帝這是要做哪一出,他唯有趕忙聽命行事。

秦柯被帶到敬事房的時候,身上穿的是幹淨地褻衣褻褲,傷口處也是被上了上好的止血藥精心包紮過。

他雙腿無力,隻能被兩個太監提著腰勉強站立。風一吹過,裏麵空無一物的兩袖便無助地隨風擺動。

秦柯費力地睜開眼,四周的刑具讓他覺得分外陌生。

他以為又要被分解掉什麼東西,結果卻不是。

王英帶了幾個新進宮的準備要進行宮刑的男子進來,他們起先都低著頭不敢動作,後來見了秦柯的樣子,便不再畏手畏腳……

秦柯的衣裳都被撕碎,光裸的肌膚第一次毫無遮掩的暴露在生人麵前,他羞恥地恨不得立馬咬斷自己的舌頭。

王英早就有先見之明,在他嘴裏塞滿了布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