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明點點頭:“暫時不要和他說,我想先去牢裏看看浩宇,你有權限嗎?”

炎戚道:“紅革作為這次星際戰爭的主力軍,雖然還沒有得到民眾認同,不能隨意出現在聯合國,但希爾私下給了我權限,我能帶你去,不過,你去了見到他喬浩宇了,又能怎樣?他在牢裏一切都好,你沒必要勉強自己。”

陳啟明道:“你們都以為我去見他,是想原諒他,不管你信不信,我沒那麼崇高,沒那麼大的氣量,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但他是我弟弟,他變成如今這模樣,我作為哥哥難辭其咎,我想去見他,並不是想要從他嘴裏得到什麼答案,人都已經死了,這一切還重要嗎?我隻是想去看看他,可能見了這麵後,我們可能……可能這輩子再也不能見麵了。”

說到這裏,陳啟明忍不住苦笑:“就當是見他最後一麵吧,從此之後,我就當他死了。”

炎戚沒說什麼,隻是沉沉地拍著他的肩膀,一切塵埃落定,他們為了這天,付出了多少代價,陳啟明無疑是最不容易的,他現在身邊,隻有希爾這個親人了。

“你放心,我會替你安排。”

陳啟明感激地謝過炎戚,外麵已是午後,透過窗戶,到處都是戰後播報,街上所有的設備全部停止運轉,大屏幕上24小時輪番播著災後重建新聞,陳啟明在床上躺了幾天,身子幾乎快散架,他想出去走走,可他大病初愈,炎戚本想攔著,可拗不過他,隻好遣開門外的守衛,和陳啟明一並出去。

炎戚作為現在紅革軍內部的重要情報機構長官,在戰爭勝利後,和希爾一起在媒體上露過臉,雖然隻是短暫幾秒,但並不意味著,他不會暴露,這樣看來,反倒是陳啟明更安全些,隻是他身上現在穿著病號服,走在大街上,很引人注目。

兩人換了身行裝,溜出了醫院,剛從裏頭踏出的一瞬,陳啟明以為自己來了另一個世界,麵前建築,除了這棟醫院還算完整,其餘地方,幾乎都被踏平,遠處仍有未散盡的濃煙,他原本以為自己現在應該還在紅革,這樣看來,怕是已經到了聯合國。

炎戚道:“你開始傷的很重,我們沒敢把你轉移,在紅革醫院救治,可希爾怕你暴露,在你病情轉好後,立即將你轉移至聯合國,雖然這裏已摧毀的差不多,但大部分設備還能用,醫院更是重點保護的對象,你現在很安全,這裏沒人會害你。”

陳啟明看著滿目瘡痍的街道,許多屍體橫在路中,有些還不完全,肢體四散在街道旁,現在還是白天,可街上並不見多少人影,經曆了長久的和平年代,忽然戰爭,打的聯合國眾人措手不及,民眾精神萎靡,有的甚至坐在街邊大哭。

他心情沉重,邊走邊道:“你將事情始末都說一遍,現在人類星際間,是什麼局勢?”

炎戚點點頭:“已經可以確定,這次襲擊是獸人星係聯合亞當星係,對人類星係展開攻擊,聯合國作為主要戰地,受創最嚴重,其次是離聯合國最近的美聯,然後是紅革,最後是歐盟,各地方已經派出主要戰力,駐守在聯合國各處,雖然已經將獸人艦艇全部驅逐出人類星係範圍,但並不能保證他們不會再回來偷襲。”

“如你所知,科雷克陣亡,現在全靠希爾在主持大局,但美聯紅革和歐盟的領導人,各個都是老狐狸,誰都不服管,希爾還太年輕,恐怕鎮不住這些老狐狸,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反而在我們人類星係,若是希爾稍有不慎,和他們談崩,那駐紮在聯合國的各國兵力,很可能就會倒戈變成敵方助力。”

陳啟明眉頭皺在一起,他以前雖然是紅革的少將,但很少直接參與政事,甚至於一些應酬都是直接推掉,他不喜歡和政府那邊的人打交道,正如炎戚所說,那些人都是極難對付的老狐狸,話中帶話,笑裏藏刀,他們這些軍人,在政治家眼裏除了是國家武力的象征,更是籠絡人心的手段。

陳啟明道:“這時候,也隻能靠他自己,如果希爾過不了這關,那聯合國注定是他們的囊中之物,現在最主要的,是要讓這些人知道,希爾有這個能力帶領聯合國,甚至帶領整個人類星係,就差一個契機。”

炎戚道:“不用想就知道,聯合國內部現在肯定已經吵得雞飛狗跳了,主戰一派在叫囂要越過藍源星,打進獸人星係,以絕後患。”

“希爾怎麼想?”

“肯定不肯啊!”

陳啟明點頭:“一定要咬死不鬆口,如果現在打過去,那才是腹背受敵,美聯紅革歐盟都是不穩定因素,再加上亞當星係,誰都等著紅革覆滅,這仗不能打,但也不是全無勝算。”

炎戚問:“怎麼說?”

陳啟明蹲在地上,用折斷的樹枝,在灰撲撲的地上畫了兩個個圈,指著裏麵道:“形成包圍圈,最外駐紮聯合國的軍隊,再裏駐紮美聯軍隊,要損傷最小的歐盟和紅革聯合當主力兵,其餘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