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洛晨的過去,嚴洛晨自然是想弄明白的,不然,這樣稀裏糊塗被林湛玩弄於股掌之間,就像個笨蛋白癡一樣,想報複回去都不知道該怎麼做,那種無頭蒼蠅找不到出路的感覺糟糕透頂。
隻是……
“你怎麼知道我過去的事情?”
周淮移開視線,淡淡笑道:“蘇君若在X市是很有名氣的人,也有投資地產生意,我對他的事自然知道一些。你16歲就跟在他身邊,就算他很少帶你出去,也從不在別人麵前介紹你,但是隻要有心,你們的關係也不難看出來。”
是啊,周淮是商人,為了生意,不管是對手還是夥伴他都會細心的留意,嚴洛晨以前還見過周淮為了一宗生意收買對手的心腹出賣對方的隱私,如此,他能知道洛晨的事情,也不是很奇怪。
“那,你都知道些什麼?”忽然發現周淮坐在他的床上,跟他隔得很近,便拉著被子向床頭的方向挪動了幾厘米,拉開與周淮的距離。
周淮愣了愣,像是意識到什麼,說了聲“不好意思”便起身走向自己的病床。看到床頭櫃上擺著的水杯,周淮目光閃了閃,轉頭對嚴洛晨歉意地笑著說:“我的手不方便,可以請你幫我倒一杯水嗎?”
“啊?哦,好的!”嚴洛晨的反應有些遲緩,回過神之後一邊答應一邊掀開被子下了床,一瘸一拐走到周淮這邊。
嚴洛晨拿起杯子的時候,周淮說:“我想喝冰水。”
嚴洛晨想也沒想就習慣性地蹙眉回答:“你又想感冒是不是?”
周淮沒說話,隻是平靜地盯著嚴洛晨。
嚴洛晨並沒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有什麼不對勁,更沒發現周淮話裏的錯誤,醫院怎麼可能會有冰水呢?他拿著杯子回到自己床前,打開他自己的水瓶打開幫他倒了開水,遞給他,“喏,天氣涼了,少喝冰水。”
“謝謝!”周淮微笑著接過杯子,坐到床上低頭凝視著杯子,許久之後才小小的喝了一口,抬起頭笑著對嚴洛晨說:“你也是這麼關心蘇君若的嗎?”
嚴洛晨想起剛剛在頂樓的遭遇,知道了蘇君若跟林湛之間果然關係不純,下意識皺起眉頭,撇過頭厭惡道:“鬼知道我關不關心他,以前的事我什麼都不記得。”
多虧了周淮的提醒,嚴洛晨才回想起剛剛在頂樓林湛怒極時吐露的實話,不止是這次陷害他入獄,原來連洛晨那半年多在外流浪,也全在林湛的監視內,甚至於他遭到襲擊導致腦部受傷,也是他找人做的。
林湛是真的很恨洛晨。
也不知道蘇君若有什麼好,能讓林湛為了得到他如此狠毒地對付洛晨。
周淮微微蹙眉,“不記得?”
“對,不記得!”一說到這個嚴洛晨就特別惱火,明明不是洛晨,卻還要裝成是他,除了失憶這個借口,還能用什麼來解釋他對洛晨的過去一無所知?更可惡的是,這都是拜林湛那人渣所賜。
“發生過什麼事嗎?”
嚴洛晨瞥著周淮,反問:“你不是說你什麼都知道?”
周淮被嗆了一下,臉色有點發訕,“我知道的隻是你離開蘇君若之前的事情。”
“哦,那剛好離開他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
“說的這麼輕描淡寫,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麼嗎?”
嚴洛晨沉默下來。
自醫院裏醒過來之後,經曆過這麼多事情,從最初的驚恐無助到最後滿腔悲憤,這中間跌宕離奇的曲折和諸多委屈傷痛無人與嚴洛晨分擔,現在這樣的時刻,對著周淮,這個曾經把他寵愛到骨子裏的男人,除卻洛晨的軀殼,嚴洛晨的靈魂深處那股強烈的傾訴欲望蠢蠢欲動。在他的潛意識裏,盡管周淮做過對不起他的事,但對如今身邊沒有交心之人的他來說,他依然是自己人,是真正了解嚴洛晨的人。除了重生這件離奇的事情不能說,作為洛晨遭受的這一切,他還是很想對周淮說個痛快。
嚴洛晨回到床鋪上坐下,把被子拉高蓋住雙腿,手裏還抱著一部分,“剛醒過來的時候,並不知道有那些過去,所以根本沒想過要回想以前的事。但是沒辦法,我碰到了蘇君若跟林湛,莫名其妙被他們糾纏,最可恨的是林湛,我剛剛才知道,我在外流浪半年多一直在他的監視之下,我的失憶也是他找人教訓我導致的。還有我這次被他陷害坐牢,在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被這樣子對待的情形下,過去的事情才顯得尤為重要起來,但是我想弄清楚卻不知道該向誰詢問,蘇君若和林湛我一個都不相信。”莫名又想起臨死前的那一幕,他把怨憤的目光對準周淮,“有時候,連身邊最親密最深愛的人都能做出背叛和欺騙的事,還有什麼人能值得我全心全意的信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