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是我的!

當冰涼的液體一遍又一遍灌進體內,嚴洛晨緊閉著眼睛這樣麻痹自己。

隻有這樣逃避,那無盡的羞恥和屈辱才會自欺欺人地令他好過一點。

“洛晨,如果你僅僅隻是為了拿回你那本營業執照,我不會這樣對你。”當酷刑終於停止,蘇君若走到他身後,一手輕輕撫摸他的側臉,輕柔地嗓音落在他耳畔,“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呢?被你們下了迷藥跟□□之後跟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發生關係,緊接著就遇到警察掃黃臨檢,我早就猜到肯定會被錄下來。可我不介意,這點小事散布出去,媒體頂多說我私生活混亂,如今這社會,稍微有幾個錢的男人,哪一個不混亂?這種八卦一陣風刮過就過去了,根本成不了我的困擾。”大手撫上他的頭,“可我還是很傷心,居然是你對我設下這種圈套。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電視裏男女主角接吻你都不敢看,怎麼會想到這種下流的辦法來對付我?如果不是這副皮囊,我都不敢相信這是我的洛晨。”

嚴洛晨渾身發抖,冬天本來就冷,這房間裏還沒有開暖氣。他被迫灌腸,被迫排泄,全身赤、裸,人的最為羞恥的行為讓別人觀賞了個透徹,尊嚴被踐踏得徹底。

疼痛、寒冷,被羞辱的激恨,尊嚴掃地的羞恥……

“這是當然的了!”嚴洛晨帶笑的聲音發顫,充滿惡意,“我根本就不是真的洛晨,你要是不覺得陌生那才叫奇怪呢。”

蘇君若臉色一變,隨即笑了,“你的意思是你隻是個跟洛晨長得很像的人?嗬,你覺得你這麼說我會相信?別傻了,不要說這世上找不出長相完全一樣的兩個人,就連雙胞胎也會有細微的區別,而你,有沒有雙胞胎兄弟我還不清楚嗎?用這種幼稚的借口想讓我放棄你,你也太幼稚了。我對你身上每一寸,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嚴洛晨喘著粗氣嘿嘿地笑,“是啊,你親眼看見洛晨出生的,怎麼會不知道他有沒有雙胞胎兄弟呢?但是啊,你也隻是熟悉這副皮囊而已,內在呢?你又了解多少?”

“你在胡說什麼?”蘇君若的臉頓時陰沉下來,兩道目光銳利如刀鋒,“你從哪裏聽說我親眼看見你出生的?”

雙手被鐐銬磨得生疼,手腕部分已經破皮,滲出絲絲血水,雙腳用繩子捆綁向兩側拉開,赤、裸的身體懸空,最羞恥的部分毫無遺漏地暴露著,屁、股裏麵還塞著一根陽、具……沒有比這更讓人羞憤的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不能豁出去的呢?

“嗬,你害怕啦?作為洛晨同父異母的哥哥,親眼看見弟弟出生有什麼可遮掩的嗎?”

“誰告訴你的?不可能是林湛,他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誰?”

嚴洛晨不理會蘇君若的質問,“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洛晨走了之後就不再回來?哪怕在外麵跟一群乞丐要飯、睡大街、翻垃圾箱也沒想過要回來找你。你以為他隻是單純因為你的不忠而失望傷心嗎?我告訴你,他是因為知道你就是撞死他父母的真凶,痛恨自己不能狠心殺了你替他父母報仇才走的。”

“你居然早就知道。”蘇君若瞪著嚴洛晨,臉色呈現出心慌後怕和痛苦怨恨絞纏的蒼白,垂著的雙手無意識地抖了幾下,“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別把我當洛晨,也不必問我怎麼會知道真相,”後麵那個東西讓嚴洛晨很難受,掙動了一下,手腕那裏疼得更加劇烈,嘶啞的聲音說話都透著煎熬,以及非說不可的堅持,“我隻是代替洛晨告訴你一聲,他媽媽破壞你原本的家庭,造成你母親自殺,確實是虧欠你,可他本身並沒有錯,他來到這世上並非他自己能夠選擇。而你,殺了他媽媽和養父,替你媽媽跟你自己泄恨,可說到底,你媽是自殺,縱然洛晨他媽有錯,也不該把罪名扣在她頭上。”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我媽不會死!”蘇君若崩潰地怒吼出聲,抓起身邊茶幾上的玻璃杯朝那兩個保鏢甩過去,“把他給我放下來,然後滾出去!”

其中一人被杯子打到了肩膀,兩個人匆匆把嚴洛晨解開丟到床上,然後逃出房間。

終於沒有了任何束縛,嚴洛晨第一件事就是把屁、股裏的東西□□扔掉,盡管身體很痛很無力,可他還是拚著力氣去抓床下的睡衣睡褲。可蘇君若卻在這時壓上來,左右扣住他的手死死按在腦袋兩邊。

“我最後一次看見我媽的時候,她的床上全都是血,滿床都是,紅得發黑,把她淹沒在中間,床單被子上的血一顆一顆的滴在地板上……你知不知道我那時候有多害怕?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血……滿世界都是血……”蘇君若雙眼赤紅,呼吸粗重,聲音抖得厲害,表情因為怨恨而異常扭曲,“我認出你媽的那一刻,眼前立刻就出現那個畫麵。我知道不能殺人,可我控製不了自己。不僅如此,我他媽還特想殺了你,你的出生跟我媽的死幾乎在同一時刻,而我爸,竟然在那個時候守在你身邊……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