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洛晨嗎?慘了慘了!”

一回到家裏,林花花的電話就打過來。嚴洛晨一聽這語氣就知道不妙,自從他開始上學以後,林花花還沒有在雙休日的深夜打過電話給他。

“出什麼事了?”

“咱們的調酒師被人給打了,左手骨折,剛剛送到醫院去了。”

“什麼?”

酒吧賺錢利潤高,可也是最容易引起麻煩的地方。這幾年裏,酒吧裏也時發生各種糾紛,可嚴洛晨在這方麵一直處理的很好,沒有一次是像今晚這樣傷到了人,而且這人還是酒吧裏的重要員工。酒吧是嚴洛晨的命,平時一有點小風波都讓他無比緊張,現在出了這麼大事,他的心都揪起來了,扔了書包就往酒吧跑。

嚴洛晨到的時候,酒吧裏已經沒有客人,吧台邊上的高腳椅子全倒在地上,大理石台麵上布滿玻璃杯和啤酒瓶的碎片,有幾片上明顯沾著血跡。

林花花正指揮者服務生門收拾現場,看見嚴洛晨出現在門口,苦笑了一下,“你來啦?”

嚴洛晨看著這慘狀,心疼得要死,可現在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苗哥呢?送小丁去醫院了嗎?”

“嗯,剛剛聯係過了,小丁的傷挺嚴重的,至少三四個月不能工作。”

“那打人的家夥呢?”嚴洛晨蹙眉看著吧台,沉聲問道。

“他一動手我就報了警,剛好於哥也在場,那家夥被他們帶走了。”

“很好。”嚴洛晨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一點,“你先把小丁的住院費付上。至於那個打人的家夥,我明天一早去找於哥,這事不能就這麼輕易算了。”

“小丁那邊現在有苗哥看著,不用太擔心。至於打人的那家夥,看他也挺有錢的,等他酒醒了問他要賠償肯定也沒多大問題。”林花花左手橫在腹部,右手撐在左手手腕上揉著眉心,“我們現在苦惱的事情是,該去哪兒再找一個人來頂替小丁。”

嚴洛晨一愣,隨之也陷入深思,“對,小丁的手傷這麼重,短時間內肯定是不能工作了。”

兩個人陷入沉默,過了一會兒,林花花說:“你明天先幫小丁跟咱們酒吧的賠償問題給解決掉,我呢,回家就去網上張貼招聘信息,然後去技校打聽一下,看能不能在最短的時間裏找到替補的。”

“好,就這麼決定。”

當晚,嚴洛晨將酒吧毀壞的設備和酒水作了統計,估算出損失,次日一大早趕到醫院探望小丁,了解了他的受傷情況,以及各項醫療費用,走的時候讓醫生開了驗傷證明,又趕到警察局。

那個打了小丁的酒鬼,一見到嚴洛晨,便連連向他道歉,說自己是因為喝多了才會失態,並表示,包括酒吧的損失在內,不管多少錢,他都願意賠償。嚴洛晨原以為會費上一番唇舌才能搞定,沒想到這家夥態度這麼好,好得都有點積極過頭了。可是管他呢,他隻要能幫小丁要到一大筆賠償就心滿意足了。

最後連同酒吧的損失一起,那家夥一共陪了十五萬。其實酒吧也沒多大損失,也就是幾瓶百來塊錢的酒水和一兩把椅子,加在一起大概也就三萬塊不到。隻不過是嚴洛晨見他急於用錢解決事情,便故意說得嚴重了些。

賠錢之後,一個警察嚴詞教訓那人,說:“以後克製點,別喝那麼多酒,看你給人家造成多大的麻煩?”

嚴洛晨在心裏好笑,他一個男人,喝多了不去調戲女人,卻一直騷擾同為男性的小丁。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也就是這些警察沒看出來。這家夥純粹是害怕被人看出他是同性戀,才上趕著拿錢讓嚴洛晨趕緊結束這件事。既然這樣,他何樂而不為呢?

嚴洛晨留下三萬交給林花花,剩下的十二萬全給了小丁。

小丁也是農村來的孩子,自己邊打工邊在技校學了個調酒的技術,學成後很長時間也沒找到滿意的工作。嚴洛晨的酒吧是他找到的第一個上班的地方,一直幹到現在。在這裏,三個老板對他們員工特別好,就跟一家人一樣。因此對於之後長期不能上班,他感到十分愧疚,可現在苗雨不僅幫他付了一大筆醫藥費,嚴洛晨又幫他要到這麼大一筆賠償,他感激得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嚴洛晨安慰了一下小丁,讓他把錢好好收著,接著便急急離開醫院往酒吧趕,趁現在還有時間,他得回去幫林花花分擔一下招聘調酒師的事情。結果沒想到,林花花竟然已經找到了頂替小丁的人選。半路上接到她的電話,嚴洛晨都吃了一驚。這才多久啊,頭天晚上出事,她第二天中午就找到了人,這也太神速了。她該不會是急著找人頂替小丁,就隨便找了個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