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洛晨打了個的趕到酒吧,心想,再怎麼也得看看那人的水平,就算急著用人,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拉個人來。酒吧賣酒,調酒師的技術會直接影響到酒吧的生意的。

下了車,直奔二樓,推開門的那一霎那,嚴洛晨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周……”嚴洛晨呆立在門口。

正在跟林花花和服務生門談笑風生的周淮笑著對嚴洛晨擺擺手,“小晨!我們又見麵了!”

嚴洛晨眨眨眼,心裏突然冒出一股強烈的抗拒感。他穩了穩心神,走進去,平靜地說:“請叫我的全名,謝謝。”

小晨?

早他媽死了。

……

嚴洛晨的臉色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很不好,坐在距離吧台最遠的一個桌上,狠狠地盯著吧台那裏不斷發出歡呼聲和尖叫聲的人群,渾身散布著紫黑色的陰氣。

那個該死的家夥,竟然來應聘酒吧的調酒師!僅僅是這一點就夠他吃驚的了。放著那麼大的公司不管,卻跑到他這個小酒吧來,他是坐牢把腦子坐壞了麼!而且,他那嫻熟的花式調酒技藝是怎麼回事?本來還以為發生昨晚的事情後,今晚的生意會有所減淡,可沒想到現在的場麵不僅沒有減淡,反而還有火爆的趨勢。原因無他,看看圍在吧台那邊的人就知道,全都是衝周淮來的,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酒吧來了個會花式調酒的調酒師的。

盡管很不甘心,很抵觸,可嚴洛晨不得不承認,周淮的魅力和技術比小丁強了不知多少倍。瞧瞧那些女人和年輕人的歡呼聲,還有嘩嘩掏錢買酒的客人,哎,無論如何不能跟錢過不去啊。

“洛晨!”林花花喜滋滋地奔到嚴洛晨身邊,拽著他的手臂使勁兒搖晃,“如何?如何?很厲害吧?!我們真是太走運了。周淮這家夥實在太厲害了!”

苗雨也走過來,占據嚴洛晨另一邊的位置,微微興奮地說:“啊,想不到周哥還有這份能耐,實在是想象不到。”可很快又皺起眉頭,想說什麼卻隻是張了張嘴,看看洛晨,又看看另一邊的林花花,把話吞了回去。

嚴洛晨知道苗雨大概要說什麼,他還沒忘記周淮三年前說過的話,他說要他等三年,不要回蘇君若身邊,也不要答應別人,還請求苗雨從旁監督。嚴洛晨當時答應了他,但那隻是被他當時的威懾力給嚇住才會下意識順著他的話應承下來。事後清醒鎮定之後,他很後悔,也很生氣,他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周淮是因為認出了自己才這麼要求他,相反,他覺得他是對“洛晨”有了特別的感覺。

周淮的服刑期限其實早就過了,他應該在半年多以前就已經出獄。至於為什麼沒有立刻來找洛晨,他不得而知,但是看他現在那樣把酒瓶子當成玩具變著花樣甩來甩去,他可以猜到他出獄後的半年多都幹了些什麼。

周淮過了今年的七月就三十五歲,老男人一個,卻還花費心思去學調酒這種玩意兒,他竟然為了洛晨做到這種地步。

嚴洛晨暗暗苦笑了一下,端起麵前的冰啤一飲而盡。

為什麼時隔這麼多年,又付出過生命的代價,看見他為另一個人費心費力時,心裏還是那麼難受和悶痛!

一個人躲在吧台後麵的小辦公室裏,一直窩到淩晨兩點多下班,要不是苗雨進來叫他,他恐怕要在這裏發呆到天亮。

苗雨叫了嚴洛晨後,就先走一步,等嚴洛晨緩過勁來,蝸牛一樣走出去的時候,整個酒吧空無一人,獨留吧台裏一盞昏暗的燈。

看著那盞燈,嚴洛晨微微怔了幾秒,他還以為周淮會等他。

“你媽的能不能別犯賤呢!”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嚴洛晨走到吧台裏關掉最後那盞燈,摸黑轉過身。

“我還以為你不想見我,所以提前走了呢。”

在靜逸到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的、黑漆漆的環境下,突然撞上一堵溫熱的肉牆,聽到一個男人低沉嗓音,嚴洛晨差點嚇到尖叫。

憑借稀薄的光線看清周淮的輪廓後,嚴洛晨氣得狠狠推了他一把,叫罵道:“要死啊周淮,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周淮高大強壯,嚴洛晨這一推也隻讓他後退了一步。黑暗中周淮沒有出聲,而是快速地順勢從他的胸口抓住嚴洛晨的雙手,將他猛地拉近,緊緊抱在懷裏,嗓音發顫地乞求:“別動,就這樣別動,隻要一小會兒就夠了!”

嚴洛晨的耳朵嗡嗡作響,一瞬間好似回到了多年前,周淮抱著滑板、披著一身汗水將他猛地抱在懷裏的那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