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慕陽寧笏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將官們依然樂此不疲折騰著每個人。當中有個大胡子看了兩眼慕陽,獰笑了下把手探往她前胸。寧笏急欲衝過來,慕陽衝他使了個眼色,抬高手鎮定自若任他搜摸。大胡子在她腋側摸了兩把,便將手抽了回去。
出了園來,寧笏回頭狠瞪著那大胡子,咬牙道:“福王跟前的走狗,我記住了!總有一天我幫你報了此仇!”
慕陽勸道:“我身上放了七蠶粉,他那隻手沒半年幾個月,好不了的。”
寧笏愣了下,消了些氣,但是又道:“那我也饒不了他!”
慕陽也隻好由他。
這一天下來的遭遇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樣的心情,魏國兩位王爺的矛盾是切切實見識到了,大體與傳聞裏差距不多。但是蘇宜的實力也是讓人看在眼裏,蘇徹有皇後為後盾,他也敢公然與之對抗,背地裏要是沒有幾把刷子,不可能這麼大膽。蘇徹雖然也不可小覷,但終究還是個浮躁的少年,要想達到蘇宜那般內外兼修,還有幾分難度。
於是蘇靖的對手目前最強大的應該算是蘇宜,而居然這麼巧,蘇徹前來挑釁之時,蘇宜就公然被人行刺,到底也不知大快了誰人之心。
回到酒坊,慕陽和寧笏都覺疲憊不堪。上了門板,隨便弄了點飯吃,便就打算洗漱進房。
這時候突然隻聽門外砰啷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撞在了門板上。走到天井的兩人頓時止步,再聽去,門外又已無聲。寧笏吩咐慕陽噤聲,自己開了一小塊板,探頭往外。屋裏慕陽隻見他臉上忽然一怔,接著就睜大了眼睛。於是也跟著湊過去。一看,門外居然趴著個一動不動的黑衣人!
兩個人同時怔在那裏,隻見這人緩緩喘了口氣,將頭抬了抬,然後又以更重的力量往地上砸去。寧笏探手在他鼻尖前湊了湊,回頭道:“還有氣。”
圍牆外這時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以及一連串急促的追喊聲,聽聲音像是官府追兵。
兩人屏息聽了一陣,也不多話,先將這人拖進門來,扶往天井後柴草房裏。
寧笏抱了捆稻草鋪在地上,然後拿了條以前人家用來栓狗的鐵鏈將這人鎖在柱上,將他搬上稻草堆。慕陽去隔壁舉了燈來,湊近一看,原來是個二十六七歲的男人,身上肌肉十分緊致,腰上也挎著柄劍,十多年的陪武經驗告訴她,這是個長期練武的武士。
寧笏去取他身上的劍查看,不經意帶動了他腰上的荷包,荷包的銀色襯著他衣服的黑色,十分顯眼。慕陽拾起它:“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
黑衣人受的是劍傷,寧笏解了他衣襟,正打水給他擦洗傷口,這時不在意道:“也沒什麼特別之處,見過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慕陽再看了看黑衣人的臉,當下一拍手:“想起來了,今天在莫明湖,我見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