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需要錢……”女子的聲音跟她的體質一樣弱不禁風。
賈明立即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你的底子呢，還可以，兼職還是全職啊？”
“全職賺得多對嗎？”女子的聲音如蚊蠅振翅。
“那肯定啦，一個月至少可以幹二十天，剛開始新麵孔，每天至少三到六個客人，你這個等次呢，我想想辦法把你分到B部，每次的提成有三百左右，一天下來都有一千多塊啦，一個月兩三萬沒問題，關鍵是自己要敬業，明白嗎？嗯，你以前做過沒有啊？”
女子麵露羞愧，“沒有啊大哥。”
“也沒有經過培訓是嗎？”賈明一陣暗喜，他最喜歡培訓新手了。
“沒有，我以前不做這行。”女子垂下頭，看不見她的臉。
“放心吧，每個新員工入職，我們都要先進行培訓的，，合格才允許上崗的，你以後就安心跟著我做，做得好，好的客人都介紹給你。但是，這一行是相當辛苦的，對外要保密，親戚朋友不能隨便見麵，更不允許透露你自己的工作地點，我們不想惹麻煩，你自己的人身安全也靠你自己保障。這些會有專門的培訓部長詳細解說的，我負責的是培訓你的床上技能，負責你能正式上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大哥，你放心，我不會向任何人透露消息，因為我根本做不到啊。”
“這樣最好，你先過來讓我看你的基礎底子在哪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倩。”
“小倩？好土的名字，這是你的真實名字對吧，真實名字不能用，我給你取個假名，你也可以自己想一個時尚一些的英文名……”
“小倩不好嗎？”女子幽幽地說，“我就是小倩啊，為什麼要改名字呢？”
“好吧好吧，這個以後再談，小倩，你過來，坐過來，我知道，初入行很多規矩不能接受，但是行有行規，你要掙大錢，必須遵守公司規章製度，按程序走。你過來讓我仔細看看你的姿質，再給你取個跟你相匹配的好名字。”
女子幽幽地飄到賈明枕邊，被夜風擾亂的頭發絲絲縷縷將臉部掩得更神秘。
“抬起你的臉啊……”賈明伸手去摸女子的臉。
“大哥，我沒有臉，我的臉早就爛完了。”女子陰森森地發出聲音，賈明所觸及之處空無一物，同時也看清了女子那片漆黑空洞的“臉”……
“啊——”驚悚、惶恐、戰栗……他想叫叫不出來，瞪著驚恐的眼睛，眼睜睜地由著鬼怪逼近。
“大哥，怎麼培訓啊，你快培訓啊，快啊，我等錢花呢……”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賈明的舌頭就像被東西鉗製住了，根本喊不出一個字來。
“我真的急需要錢啊，我在那個鬼地方要給牛鬼蛇神交錢，他們才不會勾我舌頭扔我下油鍋，還要給閻王爺送大錢，不然他不會讓我投胎轉世，他們都要錢……”
賈明使勁搖動腦袋，他嘴裏發出的嗚嗚聲終於是把他自己給吵醒了，眼前的黑影人戀戀不舍地淡去，黃色的燈光在他朦朧又極度疲憊和衰弱的眼簾中鋪開，他反應很快，隨即拍開了強光燈的按鈕，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惡夢了，當然算是有經驗了。他的腦袋還是暈的，屋內的擺設物似乎還在跳躍著，窗簾那裏掃來的一股清風似乎讓他徹底清醒了許多，他趕緊跳起來，想去關窗簾卻不敢移步，他萬分警惕盯著窗簾，似乎懷疑白衣女子小倩就在窗外，待他過去就會將他拽下樓去。
“小倩？我認識小倩嗎？”他心裏這樣質問自己，他印象中是沒有的，他打開手機通訊錄看了一遍又一遍，沒有小倩兩個字，莫非是這些女子中真實姓名有叫小倩的？他又仔細回想公司裏發生的每一件每一樁痛苦經曆，回想有哪一位女孩子比較慘，然後她的真實姓名是不是叫小倩。……他實在想不起來哪個女孩子的經曆更慘，做他這一行的，必須將每個女人的痛苦經曆當成過眼煙雲，哪怕是再美好再優秀的女人也隻能對她保持魚的記憶，而且她們是自願的，從未憎恨過他這個中間人。他一直認為自己在百花叢中遊刃有餘，怎麼說怎麼都是左右逢源八麵玲瓏的人物，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得罪任何一個女人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