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酒店這個充斥著七情六欲異常浮躁的地方,這個倍受爭議讓人心力交瘁的地方,見證了太多女人的墮落,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讓太多人迷失了方向出賣了底線。那些西裝革履衣冠楚楚華麗的包裝下,規章製度的管製下,人文道德的束縛下,囚禁的都是些熾熱欲望的呐喊,它們不時地衝破外層,把真麵目大白於天下,這樣的血肉之軀從裏到外,層層被利誘威逼金銀銅臭所腐蝕,早就不堪一擊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自己和她都是凡夫俗子,難免隨波逐流。他突然對這個女人產生了無限哀憐,一種心如刀割的哀憐,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去安撫她,看到她此時如此落魄和淒惶,他該拿什麼拯救她呢?他那千瘡百孔的心似乎已經無能為力。
“為什麼我最愛的人會變成我最恨的人?”他質問自己千百遍也得不到答複,宋潔這個女人已經融入他的血液滲入他的骨髓,他就是剜肉剔骨也排除不掉她的存在了,可是不剔除這個人,她又在自己心裏橫行肆虐,讓自己痛不欲生,他到底該如何抉擇?他不停地猛烈地翻動身子來宣泄心中的痛苦和忿恨。
她突然從沙發上爬起來,去收拾她的行李,拔走了她的手機充電器,去衛生間收集了洗浴用品回到房間找袋子裝。
“現在深更半夜的,你去哪裏?”他從床上爬起來。
她懶得理他,繼續整理密碼箱,看樣子就要離去了。他拉住她,吼道:“你別傻了,你都快三十歲了,你已經是個老女人了,人家玩你的,滿大街都是十八歲的嫩女人,你別傻了,人家為什麼花錢找你這個老女人?人家玩你的!”
她在這一刻停了下來,異常鎮定,“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他為什麼不去找那個十八歲的前台小姐呢,為什麼找我,我年老色衰人老珠黃,怎麼比得上那個十八歲少女年輕可愛有彈性啊?男人真是不能用常理來定論啊,是個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怎麼他就喜歡我這個老女人呢?不如你自己去問問他,為什麼你們的品位有差異呢?”
“宋潔!你太過分了!”他指著她的鼻子,“你個不要臉的婊子,你背叛了我,不但不知羞恥,還往我頭上扣黑鍋,我跟她是清白的!”
“你們清不清白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我今天走出這個門,跟你李敖恩斷義絕,從此就是陌生人,我們誰也不認識誰。”
“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個門,我就砍死你!”他怒不可遏一聲吼,將他這些天堆積的怨氣全發泄出來。
她浮起輕薄鄙夷的笑,觀賞他的臉就像觀看馬戲團的猴子,“有本事你砍死我呀!你殺了我的孩子,不如連我一起殺死吧!”
“我殺了你的孩子?你自作主張弄死了孩子還想賴到我身上?”
“是我弄死的?李敖,你太好笑了,哪有母親不愛孩子的,弄死他的人是他父親,是你,是你的無能沒出息不求上進殺死了他!你醒醒吧,不要再自我欺騙了,你空有一副外表,根本沒有任何能力,給不了我幸福,更給不了孩子幸福,你連你自己幾斤幾兩都沒有掂量清楚,你還有什麼臉麵對我大呼小叫?”
“宋潔,你這個婊子,你說我無能,我養不活你,養不活你的孩子,那個韋老板能養是吧,你馬上滾吧,你讓他去養吧,你這樣的娼婦幸虧把孩子打掉,不然老子還不知道是誰下的種呢,你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她一巴掌摑過去,打得他差點摔跤,他一股怒火躥上腦門,挽過她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倒在地上被打的宋潔不甘示弱拚命反擊,在他臉狠狠抓了幾爪,嘴裏還在罵著:“沒用的東西,你能力比不上別人,性功能也比不上別人,你就是一孬種,你一輩子都出不了頭,一輩子都是人渣……你以為就憑你的能力在公司站穩腳當經理啊,都是靠老子,老子付出了代價才保住了你的職位,撒泡尿照清楚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