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我當然知道那“地中海”才是我這次的相親對象,我這還不是為了麵子才故意混淆的嗎?偏偏我那同事還自以為是的糾正,好像我這“矮冬瓜”也就配那“地中海”。我裝著沒聽見,繼續向前奔,想到那位好心同事的補充,我似乎看到那黎昊天得意的嘴臉,正炫耀著自己如何魅力四射,泡了洋妞,還讓我傻傻的等著……這次相親,讓我出盡洋相,顏麵盡失。為此,我對身邊人發下狠誓:上刀山,下油鍋,我堅決不再相親了。
這事之後,同事和朋友們果真沒好意思再給我介紹相親對象了,我的心裏著實沉靜了一會。但這無人問津的場麵,可把我老媽給急壞了,看著我青春漸逝,魚尾紋漸長,而我卻依然如倉庫裏的存貨賣不出去,老媽恨不能推著板車裝上我,去大街上叫賣。
時間長了,老媽開始轟炸似的做工作,並給我下通牒令,年內我若再嫁不出去,她就給我報名《非誠勿擾》。我被老媽焦急的心態給雷得裏嫩外焦。每當親朋好友用憐憫的目光關切我是否找了男朋友時,我那時不時犯紅暈的小臉,總是不打自招地承認內心深處的羞愧和急切。
老媽開始綠光閃爍逢人就打探有沒有合適的未婚男,好像我是燙手的山芋頭,得趕快甩手。每當老媽當著我的麵,心急如焚打探時,我覺得自己成了菜市場裏的一棵大白菜,被人吆喝著降價大甩賣。矜持沒有了,自尊塌陷了,驕傲瓦解了,徒留下一堆沒有精氣神的肉身供眾人展覽。次數多了,我就會埋怨老媽,可不可以少吆喝幾聲,多少給我留點麵子,老媽卻駁斥我,再不把你嫁出去,你老媽就沒麵子了,噎得我幾天走路都蔫歪歪的。
現在鄭南市認識和不認識的人都知道,歐三家有一個恨嫁大齡女。很榮幸的,我也像芙蓉姐姐、鳳姐一樣成了人家茶餘飯後的經典談資,區別在於,她們是全國人民的“開心水餃”,而我隻是鄭南市的“小籠包”;她們有商家豬拱食似的請去拍廣告、演戲,而我還是那個朝九晚五,踩著鍾點上下班的參照公務員。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長得像恐龍。知道的人曉得,我長得隻是像恐龍它妹。
怎麼形容我的長相呢,一句話概況,就是臉龐喜劇,身材悲劇,幸虧還有點兒曲線,否則就釀成慘劇。這話讓大家聽來,也許會覺得有點恐怖,但在愛因斯坦相對論裏,當你身邊環繞的盡是高挑美人時,玲瓏矮小的我就悲催地成了陪襯物。說來也夠丟份的,家有三姐妹,兩姐都長得高挑性感、貌美如花,唯最小的我成了另類。正因為我老媽把三姐妹生得差別大,我對老媽是很有意見的,我說,都怪你懷孕時想著減肥,導致我在胎盤裏骨骼發育不良。
老媽卻總是安慰我,嬌小也有嬌小的好處,更惹男人愛。這話,打死我也不相信。正如不相信前男友的誓言一樣。如前男友1.85米,最初追我時,就說特喜歡我這樣嬌小玲瓏型的,但出國留學歸來入後,還不是挎了個超高挑的藍眼珠大姐來氣我。
好了,話題有點扯遠了,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回到這次相親的主題上來。經過了一段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情感空擋期後,我終於體會到了什麼饑渴,這次別說介紹的是一位大帥哥,就是介紹一隻大公猴給我,我都會覺得可愛,我終於明白鮮花為什麼會插在牛糞上,因為好土壤都讓綠草給霸占了,若再不見縫插上,恐怕是連牛糞都沒得插。
老媽努力探索無望之際,遠房表姨夫突然捎來了一個好消息,據說有一位大帥哥對我頗有興趣,希望表姨夫從中搭搭線,相親時間定在這個周六上午10點,地點是昌南大街桐柏咖啡館18號雅座。
這次相親還創新了方式,即采取時下流行的1對1接號方式相親。即男女雙方單槍匹馬赴約,雙方都不攜帶任何親朋好友助陣。我一聽,樂了,東風吹,戰鼓擂,相親見麵誰怕誰?
對方似乎比我還猴急,這讓我有些樂不可支。隻是這個鑽石王老王有點奇怪,不肯透露單位,隻是互遞了手機號,說看過我數部小說,對我有所了解,見了自會知曉。我聽了,卻一頭霧水,心中如揣了一隻小鹿七上八下的,卻又無比期待。本人業餘沒有什麼其他愛好,隻愛寫作,曾發表過中、長篇小說若幹,一不小心地還獲得了鄭南市女“坐家”的偽稱號。老媽常籲一口氣地對我說,你寫了這些年的東西,終於在相親上派上了一點用處,窘得我恨不能把腦袋擱進褲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