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很大,足有六十來平方,像個豪華大套房,除了有一張寬大的病床外,還有一個寬敞的會客廳,床頭還安裝了座機電話,真不愧為鄭南市第一人民醫院最好的病房。崔浩正半倚在寬大病床上,杜柔柔則像幸福的小媳婦似的依偎在床沿邊。裏麵坐了一屋子人,除了崔浩一家四口和杜柔柔,還有他的父親杜正淳及兩位陌生青年男子也在裏麵。我很驚訝,作為一位副廳級的領導幹部,也親自前來探望崔浩?
崔浩盡管是因公負傷,上級領導前來探望也屬正常之舉,但他身邊沒有市公安領導陪同,應該不是作為領導身份探訪,而純屬私情,可見杜廳長對其未來女婿的重視程度。
“崔院長,我女兒被我們給嬌寵壞了,一向任性的很。”杜正淳用溺愛似的目光看著自己女兒笑嗬嗬說道。
“哪裏,柔柔很溫柔、很懂事,也很會照顧別人。”崔浩父親誇道。
“是呀,這些天來,全虧了柔柔在這裏照顧浩。”崔浩母親一臉慈愛地凝望著杜柔柔。
“桑姨——”杜柔柔滿麵桃紅地忸怩著,全然一副洞房花燭夜的嬌媚樣。
“再過兩個月就是浩25歲生日。終身大事是該早點定下來了。”
“是呀,再過一陣子,柔柔也滿24周歲了。”
.......
聽著房間裏傳來的陣陣爽朗歡笑聲,看到裏麵一副親家聯姻幸福圖,我心如錐紮,無比刺痛。我死死地盯著崔浩臉龐,他一直在嗬嗬地傻笑著。看來,與杜柔柔訂婚,他是無比的期盼與向往的。
我突然發現自己是一個大傻瓜,徹頭徹尾的大傻瓜,我居然會在崔浩這小子快要訂婚了的時候愛上了人家,人家隻當是一段露水之情,而我卻拚了命似的把他視為生命中的氧氣。居然還在腦海裏不斷地播放與這小子之間的每一段纏綿畫片。
我一點點地把他裝進心坎裏,這小子卻一點一滴地把我從心間抖落幹淨。眼前畫片,太刺傷我的眼睛了。我像被黑山老妖掏空了魂魄之人,全身突然乏力無比,手一鬆,康乃馨滑落在地。
我實在不忍再看下去,逼著自己一步步地移開腳步,雙腳像灌了鉛似的無比沉重。
我一路暗罵著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傻呀?明明與這小子是完全不匹配的,明明知道人家之前有一個杜柔柔,而我居然就這樣糊裏糊塗地愛上了他。此時,我恨透崔浩了,這小子為什麼要招惹我。既然這麼喜歡杜柔柔,都快與人家談婚論嫁了,卻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呀?他這樣做,讓我情何以堪呀?
我一路跌跌撞撞小跑著,眼淚就控製不住地流下來......
當我跑出醫院大門時,清幽的月光,閃閃的星光,絢爛的燈火顯得是那樣的耀眼。
我該怎麼辦?我該去哪裏,我耷拉著腦袋,如醉酒之人,失魂落魄行走在霓虹燈下時,兩輛高檔的豪華轎車從我身邊飛馳而過,我也渾然不覺。
“爸爸,剛才那個行走女人好像有點像歐若拉姐。”遠遠的,我依稀聽到杜柔柔的聲音從車窗裏飄來。
聽到這句話,我把頭埋得更低,任由披散的頭發遮掩著大半張臉。
直到車子如飛逝的光影消失於茫茫夜色下,我才有勇氣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