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宋宇伸手摟住我的腰,這一次他不再強裝鎮定,他的聲音在微微顫抖,摟住我的手也在微微顫抖,連笑都勉強得不能稱之為笑。
“姐夫。”我也伸手摟住宋宇的脖子,這一刻,他的眼裏隻有我,我的眼裏也隻有他,我們彼此都心無旁騖地盯著對方的眼睛,仿佛在為自己內心那份執著的堅定宣誓。
我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近距離這樣純粹這樣安靜這樣專心地注視過眼前這個我愛了兩輩子的男人,原來,他的左邊眉毛裏還長了一顆芝麻粒大小的黑痣,這是前一世那個粗心大意的阮霽桐未曾發現的,我不禁覺得這個世界真是驚喜不斷。
總之,還好還好。
我發現自己重生後最愛說的詞組就是“還好還好”,因為一切都還來得及,一切都還沒那麼糟糕,一切都還是最初的模樣。
不知哪位名人有說過這樣一段話。從某種程度上說,人生不完滿是常態,而圓滿則是非常態,就如同“月圓為少月缺為多”的道理是一樣的。如此理解世界和人生,那麼我們就會很快變得通達起來,也逍遙自適多了,苦惱與晦暗也會隨風而去了。(林語堂《人生不過如此》)
前一世的阮霽桐就是因為追求所謂的“完美”才一不小心錯失了那個最適合他並且最愛他的人。但其實他隻是有一點小小的任性加一點小小的偏執,他並不是一個喜歡自尋煩惱的人,他習慣想到什麼就會立馬去做什麼,一刻都不能等,風裏來水裏去。
現在想想覺得好笑,這不就是典型的強迫症麼?任何事情都得按自己的意思來,不讓步,不妥協,不服軟。
可這樣的性子難免會吃虧,因為不是每個人都會一直那麼的包容你,愛護你,寵著你。
能夠做到對渾身都是毛病的阮霽桐無條件兼且無限期的包容、愛護和寵溺,這個世界上恐怕也隻有宋宇一個。
是的,連姐姐都沒辦法百分百做到,她總是忙得昏天黑地,她覺得把我交給宋宇她一萬個放心,同時她有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發展她輝煌的事業。
也許,知足常樂,這才是我這一世該堅持的人生信條。
或許是長時間的對視讓我有些失了理智,前一世加這一世所有的情緒有了噴薄而出的趨勢。我說過,阮霽桐是個想到什麼就會立馬去做的人,此時此刻,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宋宇,宋宇溫柔的微笑,宋宇溫暖的擁抱,宋宇溫情的親吻,有關他的一切在最短的時間內快速在腦子裏萬馬奔騰一樣掠過。
我有些情不自禁地傾身向前靠近宋宇的唇,宋宇並沒有反抗,他的默許讓我像是得到鼓勵的勇士一樣毫不猶豫地對準他有些幹涸的唇吻了下去。
這並不是一個多麼纏綿悱惻的吻,我隻是和他唇貼著唇,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實際上我接吻的技巧著實低劣,就像蹣跚學步的孩童,一直以來,在這方麵我都需要有人引導,就像悉心的嗬護一樣。
我不動宋宇也不動,隻是他稍顯紊亂的呼吸有些出賣了他,我感覺到他的唇在小幅度地顫動,不知他是在害怕還是激動抑或滿腦子漿糊。
真不知道這個笨蛋隻顧著埋頭工作有多久沒有喝過水潤潤嘴唇了,嘴唇上的幹殼簡直硌得我有些難受。
心疼的同時,我竟是大膽地嚐試著伸出一點點舌頭去舔舐宋宇的唇,我的舌頭和他的嘴唇接觸的那一刹那,兩個人渾身都是一顫,但是宋宇沒有推開我,他依舊選擇了默許。
我忍不住勾起了左邊嘴角,更加大膽地把整條舌頭都伸出來為宋宇滋潤皸裂的嘴唇,耳邊,粗重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盤旋不去。
幹柴烈火一旦點燃就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勢頭,但理智尚且殘存,我知道我不能,宋宇也知道,且不論現在是光天化日,我們之間阻隔的障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清除幹淨的。
不約而同,唇分,我們擁有著驚人的默契。
我還是摟著他的脖子,他還是摟著我的腰,看著他滋潤了不少的唇我咯咯笑了。
“笑什麼?”宋宇問我,嗓音低沉磁性,還帶點沙啞。
“我笑你太傻。”我捧住他的臉,抵上自己的額頭,輕笑著說,“貧賤又如何?這輩子桐桐都跟定姐夫了,就像剛才,不管遇到什麼,我們都要相濡以沫。”
2013—1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