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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綦回身過來,看著哭得梨花落雨的麵容,那淚眼婆娑的麵容裏。沒有驚駭,而是滿滿的驚羨。
白衣若雪,林風吹過,倒在地上的女子,空靈清秀,不施粉黛的臉,顏色如朝霞映雪,這身影如此的熟悉,這氣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讓他全身的血液都有沸騰。
男人沉重的腳步緩緩上前而來。伸出的寬厚的手,一把便把阿馥拉了了起來。觸手的感覺,冰冰的,淩綦一愕。她的手很冷,全身清冷的氣息如他府裏秋日裏開著和梨花。純淨優雅。
“沒事了。”淩綦說道。聲音沉啞。
女子的淚水,讓他以為是害怕,所以才流的。他卻是不由自主的上前摸著那張臉,夢中無數次無數的那張臉,而今天他卻真真實實地感覺到了。輕輕地捧著女子的臉,幫她拭掉那臉上的淚水。卻總也拭不完。
“不要害怕,有我在。他們不會傷害你。”淩綦說道。
有我在!有我在!有我在!有我!在……
阿馥驀地抱著男人的身子,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心跳聲。讓她不能自拔。仿佛整個世界裏隻有她與他。她不要離開他,不要!
“淩綦……”阿馥癡癡地叫道。緊緊地抱著男人,真希望永遠就這麼抱著。“我回來了!”我回來了!你一直在等我嗎?陶丘的情義她不好舍,六年來,算是還了吧。可是她無時無刻地在想著他。他的麵容,他說話,生氣,皺眉,冷酷的樣子。還有他隻對會阿馥一片寵溺的笑。
“阿馥?”男人喚道。不明白這種感覺,這個稱呼卻是無意之間叫出口的。
“嗯。”
“阿馥?”
“嗯。”
“阿馥!”
“嗯。”
(複製十遍空中回音,親自己想象。)
淩綦驚愕許久,突然放開了她來。感到自己的失禮。為什麼會對一個第一次見麵的女子,有著如此激動的情緒。頭很痛,痛得像要裂開了一樣。眸中一片深邃。
“淩綦。我是阿馥,是阿馥!”是他的阿馥啊。
為什麼他會這樣?他一直記得她,可是一記起來時卻是如此的情形。
“阿馥?!”淩綦叫道,這個聲音,這個名字,足可以撕裂他的腦袋。可是又如蠱咒般地想他欲罷不能。
阿馥踉蹌一下,摔倒在地,頭上的絲帛被風吹散,滿頭素白的長發,披散於胸前。林風吹著鬢前的碎發。嫵媚清冷至極。她知道肯定是那斷情降的毒,在解了之後,使他漸漸地沒有了情結。難道他身體裏的毒素還沒有清理幹淨嗎?
男人見到女子,風兒吹散淩亂的素絲,那一根根刺目的白色,如一道帶毒的刃,一刀刀地剜著自己。阿馥!夢中的阿馥不是這樣子的。她有一頭如黑錦般的青絲,滑膩如脂。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的?
阿馥看著淩綦的痛苦的樣子,又看了看人參曾經給她的藍色小花,想了想。人參既然沒有拿它試過,隻知道有這藥性,不知道行不行?而且這花又沒有名字。不管他了,便放入自己的嘴裏。嚼了起來。
是淡淡的苦味,然後又是變成了甜味。女子上前抱住男人的脖子。湊上去,吻上男人的唇,慢慢地將那淡淡甜味的藥汁送給了男人的嘴裏。
淩綦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唇齒相依的觸感,讓他熱血沸騰。慢慢地托著女子的腦袋,索取著女子的馥香,如狂烈般的情緒咆哮而來。
……
寒風吹了過來,一個小小的身影倏然跑了過來,見到阿馥與淩綦,墨玉般的眸子閃過一絲驚詫。隨即平淡了下來。
“娘親,你們在幹什麼?”焰兒問道,小小的臉蛋全是疑惑。
聽到這調皮的聲音,阿馥倏然一怔,揚過笑意。看著淩綦放開自己,正怔怔地盯著焰兒。
“叔叔,你幹嘛吃娘親的嘴?”很奇怪啊。他實在是不明白。
“焰兒,過來。”阿馥笑道。水眸是一片厲色。這小子又惹出了些什麼麻煩?害得她被殺手追殺!
焰兒一驚,小心地走了過去。走到阿馥的麵前,突然撲在阿馥的身上,撒嬌道:“娘親,娘親,焰兒昨天去打老虎,受傷了你看,都流血了。”還裝得可憐的樣子。其實很乖啊,娘親可千萬不要懲罰他啊!
孩子側眸睨了一眼淩綦,把阿馥抱得更緊。挑釁的意味。娘親是我的,雖然你曾經救過我,但是並不代表我們之間恩怨,可以讓自己的娘親來還。聽說救人一命要以身相許?!那可不行。娘親是他的,不能讓人搶了。
“你敢去惹老虎?!”阿馥怒道。“你這小子簡直不知死活了。幸好隻是傷了。”一想到他真地跑去打老虎,阿馥的心糾得緊緊地。
“娘親,是老虎不知死活,我還做了張虎皮披裘,回頭送給娘親,這樣娘親的身子就不會那麼冷了。”看他多孝順。其實他也是一個聽話的孩子。雖然有時惹點小!小!小禍。
“你娘親以後要是冷,我抱著她便是。她就不會冷了。不需要你的虎皮啊。還是留給你自己吧。”淩綦上前,摟住阿馥的身子。他很想要她永遠的陪在自己的身邊,而不是在夢裏。這個感覺越來越強烈。
“笑話!我娘親自己有我爹爹替她暖身子,哪裏輪得到你?!你是誰啊。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幫我打了老虎,就得讓我娘親對你以身相許。”焰兒好急啊,使勁地拍開淩綦摟住阿馥的手。
小小的孩子眉峰皺得緊緊地,犀利的眼神,炯炯地瞪著眼前的男人,“你!把我娘親放開!等我爹爹來了,他不在放過你的。我爹爹是淩溪最厲害的戰神。”焰兒抱著阿馥的手臂,使勁地想把自己的娘親給搶過來。對眼前這個人的好感,頓時下降了不少。不知道要不要用極端的方式讓淩綦放開,焰兒見到阿馥看穿自己的意途的眼神。趕緊將運出掌心的水元素靈咒給收了回來。
“你爹爹?!”淩綦有些好笑,他爹爹?!而他不就正站在眼前嗎?這是他的阿馥,那這孩子便是他的兒子了啊,這孩子果然與眾不同。適合當他的兒子。
“是啊,你怕了吧?!我告訴你,你快放開!不然我不客氣了。”焰兒咬牙切齒道。
“焰兒。”阿馥嫣然一笑,將孩子抱了起來。“你覺得他當你爹爹怎麼樣?”第一印象總要好的,阿馥不知這孩子早之前已經見過淩綦了,而且還一起共同作戰。
“不怎麼樣?娘親,如果找到我爹爹,他又認不出我們了。那他當我爹爹也是可以的。反正我生下來,就給人當兒子,當誰兒子都是一樣的。不過,娘親……”焰兒想了想,又挑釁地看了一眼淩綦。
“什麼?”阿馥蹙眉,這小子又想弄些什麼花招?
“以後不準他吃娘親的嘴,不能抱娘親,還有不能跟我搶娘親……”他的要求好高啊。淩綦狠狠地盯著眼前這個狂妄的小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