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當你爹爹有什麼感想?”淩綦沉了沉氣,緩緩地問道。
“我想我沒得選擇的餘地。”小孩子說話就是幹脆。忽而又反問道“難道我說了可以算?”焰兒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沒有他說話的餘地,況且他說了真的也不算啊。如果他說誰當他爹爹,就由誰來當,那娘親也不會同意啊。這個問題實在有些深度。瞠目地望著淩綦,一臉的無屑。
阿馥驀地一怔,灼灼地眼前淩綦。“你記起我了嗎?”看來那人參仙人的藥還真有有用。
“我……”淩綦突然一怔,他也不明白這種感覺,應該是等待了許久,心盼了許久的感覺啊。剛才那吻,很熟悉,很熟悉。可是剛才阿馥你他吃了什麼,不由得眉頭一蹙。
阿馥黯然,輕輕地推開了他,拉著焰兒說道:“焰兒,如果爹爹不認出我們了,怎麼辦?”小小的孩子眼神炯炯。輕睨了一眼淩綦,淡淡道:“有焰兒就好了。”
淩綦的臉色有些難看,壓迫感襲來,阿馥?!可那明明是阿馥?
——阿馥永遠是你淩綦的!天地為憑!山水共證!——
女子的聲音,如此堅毅執拗。嘴裏的藥香已經彌漫開來,帶著女子獨有和沁香,還有腦海裏如江洪般咆哮的思緒。
朧代押住一個僅尋的黑衣殺手來到了淩綦的麵前,沉聲說道:“王爺,他一句話也不肯說。”
淩綦淡淡的看了一眼,寒聲道:“不願意開口,那就永遠也不用開口了,拉遠點,挑了全身筋脈,扔亂葬崗裏喂野狗!”
朧代得令,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押著那個黑衣殺手便離開了。焰兒瞠目結舌地望著這個讓他喚作爹爹的人,嚇得有些心驚,原來自己的爹爹這麼凶啊,而且很冷酷無情,一心想萬一自己不聽他的話,也被他扔出去喂野狗怎麼辦?
“娘親,我可以選擇不讓他當我爹爹嗎?”真的很可怕啊。雖然他也是無惡不作,但是對於迫害人性命的事情從來不做,最多迫害一下那麼心狠手辣的妖精而已。焰兒雖然喜歡看捉弄一下別人,但不會做一些讓人覺得如此殘忍的事情。
不對啊,娘親爹爹做事淩厲風行的啊,所以許多人怕他,又敬畏他。
“他是你爹爹!”阿馥說道,對於淩綦對待那個殺手的方式,隻是微皺了一下眉頭,不再說些什麼。或許應該像以前一樣,保全人家的性命,可是她沒有,也沒有這樣的想法,真是可笑至極,竟然在紫金峰那麼個仙境的地方,不但沒有修身養性般的煉就慈悲心腸,反而越變越冷漠。在她的心裏除了淩綦和焰兒,那便是守著陶丘,還陶丘的情。
“不行!”焰兒說道。
“為什麼不行?”淩綦上前,抱過阿馥手裏的孩子,認真的問著他。深邃如潭般的黑眸是炙炙的光芒。這小子居然說不行?!
“啊?”焰兒一怔,害怕他真會把自己扔出去,逐而點了點頭說道:“行。”吧,君子崛起十年不晚啊,況且他現在才七歲而已。
“那便好,爹爹帶你回府。”淩綦說道。上前便拉阿馥的手,那淡冷冷的感覺,讓他越來越心痛起來。她,的手,永遠都是這麼冰的。
於是將手裏的焰兒扔給了旁邊的侍衛,自己卻抱著阿馥上馬策馬而行。
焰兒眸子裏的怒火快燒著了身邊的侍衛和馬匹了。說了不讓他抱娘親的,他還真拿自己的話當放屁!太過分了,太不把自己看在眼裏的。小小的孩子,飛起一腳踢開了抱著自己的侍衛,然後朝著阿馥掠了過去。
瞬間便抱在了阿馥的身上,喃喃道:“娘親,焰兒知錯了,再也不調皮了,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娘親竟然任由著這個男人環著自己,也不管焰兒了,肯定是生了極大的氣啊。不然又怎麼會不理他了呢。
阿馥歎了口氣,這小子每次闖禍了都這樣,於是無奈道:“以後娘親不管你了。”
“不要啊,焰兒很乖了,我下次再也不拔人參伯伯的頭發了,再也不用人參伯伯的煉丹爐當火鍋了,再也不用帶了瀉藥的饅頭捉弄青魚伯伯,還有禿鷲伯伯羽毛我一定不會在它長了一點,又替機想把它燒掉,還有百花姐姐的花圃裏,我不應該放死了的老鼠,還有吃葉子的青蟲……”自此,焰兒一一道歉,一一悔過還不行嗎?
“原來你這麼邪惡!”淩綦輕哧道。
“也沒你邪惡。動不動就把人扔出去喂狗。”而且,還是活生生地喂狗啊,想想都覺得殘忍至極。
“那是他們要殺你娘親,所以我不過是給了點小小的懲罰而已。你還小,不明白。”
“那我還是明白的,算了吧,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出來找娘親,也遇到了一些人來追殺。不過都被我打跑了。”而且素素也幫他引開了一些。焰兒說著,突然一怔,也不知道素素怎麼樣了。
“焰兒,素素是精靈。”隨時都可以化成原形,躲在樹梢裏當她的小鬆鼠。阿馥笑笑。
“娘親,我還是讓我爹爹抱我吧。”太可怕了,娘親一接觸上他,那他心裏想什麼,娘親總能知道。
雖然爹爹比較凶一點,但他還是對焰兒很好,至少不會知道他心裏想什麼,焰兒可不想在自己的娘親麵前,沒有身子的自由,連思想的自己的沒有。
“焰兒,你出門是誰送你的。”淩綦眯眸,陰戾閃過。今天事情可不會那麼簡單。
“一個自認為很漂亮的女人唄,她說是爹爹的夫人。”
孩子有意無意之中的答道,讓阿馥倏然一僵,他的夫人?!夫人?夫人!指甲被深深地刺入掌心裏,血流了出來。
淩綦驀然一怔,鑽心的疼痛襲來。一抽手,奇怪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卻是不由自主地盯著阿馥,“阿馥?”十指連心?
那些思緒,慢慢地從腦子裏的深處翻騰而出。那個淺笑梨渦的笑靨。
阿馥輕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手掌伸了出來,淡淡的看了一眼,說道:“不疼。”可是心很疼。很疼。
“娘親流血了!”焰兒驚慌道,抱著阿馥的手,撕下一塊衣布,纏了上去。然後疑惑地盯著自己的娘親,“娘親,你為什麼會自己弄傷自己?”焰兒沒有做什麼讓自己娘親傷心欲絕的事情啊。
“阿馥,六年了……”淩綦說道,他一直沒有碰過別的女人,在他的世界裏滿滿地都是阿馥,那個每日每夜在他夢中的女子,可是一旦醒來,他摸不到,觸不著。僅是她的影子,可是他又記不起為什麼會對她如此。而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阿馥是他的妻子。“我的心裏隻有你。”
“娘親,原來是他惹你生氣,才第一次見麵就惹你生氣了。不如我們走吧。”這個人不好。娘親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焰兒怒目,盯著淩綦。“我可不要你抱了。”
“他是你爹爹。親生父親。”無法改變。也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