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的八月三十號是星期六,花家選在這一天舉辦喬遷酒宴。知道自己家要辦酒席請親朋好友慶賀,花品素愁眉苦臉,花家的親戚他一個也不認識啊,到時候可別出洋相。
到了這一天,花品素緊緊跟住了花品樸,大概花品素原來一直內向,花品樸對弟弟緊粘住自己沒有覺得奇怪,隻是牽著弟弟的手一起去長輩麵前問好。
等到一頓飯吃完,花品素也終於把家裏的親戚關係摸清楚。花父這邊的關係很簡單,追家譜隻能追到花品素的爺爺這輩,花品素的爺爺是解放前從北方逃荒到申市的,那時他才十幾歲,老家在哪都說不清楚,隻記得村子前有兩棵腰粗的銀杏樹。花品素的爺爺在申市落腳後,就在碼頭做苦力糊口,解放後進了水產銷售部門工作,結婚後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就是花品素的父親。花父初中畢業接了花品素爺爺水產公司的班,花品素的叔叔沒班接,就去北方當了兵,在駐地結婚成了家,退伍後工作也分配在了當地,花品素的叔叔家生的是個女兒,今年才八歲。因為離家遙遠,自花品素的爺爺奶奶在九十年代初先後去世,就不怎麼回家鄉探親,花品素家的喬遷之喜,自然也不會來參加。花品素奶奶那邊親戚,隨著花品素奶奶的去世,基本斷了往來。
花父這邊關係簡單,花母那邊卻是個大家族。花品素的姥爺還健在,老人身體挺硬朗,一直和大兒子在一起生活。花母一共弟兄姐妹五個,花母排行第二,上麵有個哥哥,下麵有位弟弟和兩位妹妹,弟兄姐妹五人都居住在申市。除了花品素的大舅家跟花家一樣生了兩胎(那時計劃生育政策還不太嚴),其他的舅舅阿姨家都是獨生子女,為了記清這些親戚,花品素宴席都沒怎麼吃,就光顧著把人和名字對號。
花品素發現花家的親戚經濟條件都一般,而花父花母在親戚中人緣非常之好,花品素的舅舅舅媽和阿姨姨夫對花品素姐弟倆很親熱,在花父花母麵前不停稱讚這姐弟長得好,性格乖巧,說給這姐弟取名取錯了,錦繡如玉那樣的名字才配得起這姐弟,花父給兒女取的名字合起來意思是品德樸素。花品素和花品樸品德可以稱得上樸素,可外貌就一點都不樸素了,前世張建俊活了二十八年遇見的美女中,還沒看到有哪位女子漂亮過花品樸,當然電影明星例外,人家那臉上是精雕細琢後才出現在眾人視線中,而花品樸是標標準準的素顏,這時的花品樸年紀才十六,還非常青澀,等她真正長大,肯定更增魅力。除了花家姐弟,其他親戚家的孩子長得都很普通,這讓花品素心底很納悶,花父花母外貌都不顯眼,怎麼生下的孩子有點逆天,如果說醫院抱錯,總不會兩個都抱錯,而且花品樸和花品素兩人容貌相似,一看就是姐弟倆。
親戚們走的時候,花品素發現自己母親在給每家親戚家發點心和魚丸,那魚丸是花母自己做的,味道非常好吃,花品素剛開始也非常喜歡吃它,但當天天飯桌都有這東西時,花品素膩味了。花家的魚隻要沒賣光,又養不活時,花母就會把魚料理成魚丸,花家廚房每天都劈裏啪啦就是在炸這東西,炸好的魚丸都被花母放在冰櫃裏,那時花品素還納悶,已經做得吃不完為什麼還要整,原來花母是準備著送親戚的。
九月一號開學了,花父開著皮卡送女兒和兒子去報名。看著五成新的皮卡,花品素忍不住問父親。
“爸,我們家怎麼不換部車,這皮卡看起來破舊了。”很明顯,花父對這輛半新的藍色皮卡並不怎麼愛護,洗車都是等老天降雨洗涮。
“嘿嘿,好兒子,爸爸那天酒多和你說了咱家家底,你可不要在外麵說哦,錢掙再多,咱們也不要露富,省得有人打咱家主意,咱家沒權沒勢,低調保平安,車麼有得開就行。”花爸一邊開車,一邊教導兒子。
“哦!爸爸說得對!”花品素慚愧,是誰說穿越重生人士見識高、有遠見來的,二十八歲的張建俊就比不上花父。花父花母除了對孩子,自己穿著打扮都非常普通,就從兩人外表看,怎麼也不像家產幾百萬的,給人印象就是兩個吃苦耐勞的小魚販。難怪親戚裏沒有一個眼紅的,人們猜想花家有幾個小錢,認為這幾個小錢也是苦出來,所以並不怎麼羨慕嫉妒。
花家新居離仁愛學校很近,走路十幾分鍾就能到,花父的皮卡開了五分鍾就到了學校門口。花父先帶了姐弟倆去找了學校的副校長,花品素和花品樸就是走的這位副校長的門路,捐了十萬給學校圖書館後,才有資格在這個申市有名的貴族學校報名。
副校長見到花父很熱情,等報完名,花品素才從花父口裏得知,花父和這個副校長早在兩年前就已認識,當得知副校長的學校是仁愛學校後,花父就有意和這位副校長打好關係,一年到頭送魚送蝦不說,螃蟹上市後,每個星期都會送些品質優良的螃蟹去他家,兩年持續下來,副校長對花父開始另眼相看,花父一說想讓兒女進仁愛,副校長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仁愛學校招生分數相當的高,成績達不到招進學校的,都是背景雄厚,像花家姐弟隻花了十萬捐款就給招收進來,是副校長出的死力,十萬捐款不過是堵下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