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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芝來了,見鄭彪死在周二黑家,就不管地上是不是有水,坐在地上,撒潑打諢,破口大罵,要周二黑父子賠錢償命。周二黑父子無從解釋,隻任憑她在哪裏胡鬧。
正熱鬧間,縣公安局來人,又是拍照,讓人清理,把鄭彪抬出來,再清理,就又發現了鄭東起,被一塊土坯砸在後腰上。來的有法醫,稍一檢查,說砸是外傷,致命的是雨水帶泥讓兩人窒息而死。又有公安從鄭彪身下找到鐵罐,裏麵的鈔票都浸了水。這麼一看,公安就說,這不是他殺,分明是兩人入戶行竊,不料大雨磅礴,衝到房屋,兩人被砸,埋在泥土裏,窒息而死。
聽了這個,周二黑父子這才放下心。
既然是這樣,就得讓家屬把屍體收回去。人們再找秦芝,蹤跡全無。
原來,秦芝一看鄭東起爺倆的情況,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怎麼會去攔這些瑣碎的事情,還沒等警察檢查完,早就溜回家,收拾了有用的東西,跑了。
村書記鄭碧龍說,二黑,這事出的不光彩,他們家都有什麼人,你也清楚,人都什麼脾氣,你也清楚。秦芝找不到了,估計八成是跑了,你怎麼打算,讓這屍首就這麼在這呆著?這天可熱,晚上就得臭。
周二黑明白他的意思,但心裏不情願,不情願也就不說話。
鄭碧龍看了周二黑一眼,又對周需兒說,大侄子,你看這樣成不成,俗話說,人死百了,一死什麼事情都不要計較了。咱們就眼前事說,你在外麵混,也算是個人物,你出點錢,我再張羅幾個人,把他們斂葬了,今天這事就算完了。你不是還得趕緊蓋房嗎,不能老在人家王尊嚴家裏住吧。
周需兒點點頭,答應了。
於是,當天,鄭東起和鄭彪這對父子,就被收斂進兩具薄皮棺材,臨太陽西沉,就被簡單地埋進了鄭村的墳地,結束了他們羞恥,罪惡的一生。
周需兒回到縣城,跟秦多雨說了。秦多雨說,這是報應,到底要應了。
周需兒歎一口氣,說,他們這樣死,倒讓我覺得心裏難受。倒不是為他們難受,而是覺得人生讓人活著覺得難受。你說,人這一輩子,圖個什麼?老話說,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但是,這“利”字也是立刀在旁啊。
秦多雨說,人啊,哪有個夠?!就跟家裏的豬一樣,不停地吃,滿足了自己的欲望,卻不知,滿足的越快,離殺頭那天就越近。
周需兒說,它那是所求非所得啊。
秦多雨笑了,說,那我是你所求麼,是你所得麼。
周需兒也笑了,說,怎麼不是。
停了一停,又說,那年,要不是你,我都死在運河裏了。
秦多雨說,那是你傻,人活著,隻要活對了,就不該橫死。
周需兒說,是啊。但當時,我是轉不過來這個彎啊。那種情況下,我的心都是悶著的,覺得活著真的是沒意思。我這個人,沒有什麼能耐,種地也種不好,秦芝不跟我,原本也沒有什麼錯。隻是那天她跟鄭彪苟合,還讓我跟撞著了,實在是讓人難堪。我自問,從沒有對不住她的地方,但她這樣對我。
秦多雨白了他一眼,說,是讓人難堪,自己幹嘛不去找鄭彪,打一架,哪怕是打不過,也算是個爺們啊。
周需兒笑了,說,不是沒想過,想了又覺得這麼做沒有太多意義。說實在的,如果真的跟他打,我不是他的對手,挨打的那個肯定是我。
秦多雨說,這倒是實話。你就是這樣的脾氣。那你倒想著去跳河?
周需兒說,跳河不是為別人,那是為自己。秦芝要散,攔也沒有用,就是覺得人心難測,人心難猜。我沒對不起她,但她背地裏卻對不起我,這種不平衡讓人最難受。覺得活著真沒意思,這才去跳河。要不是去跳河,還不能遇到你。
又說,你知道嗎,我睜開眼,第一個反應就是,原來陰間的仙女都這麼漂亮!早知道,就早來了。
秦多雨呸了他一口,說,不虧是出去過的人,學會油腔滑調了。我那是順帶把你給救了,再說了,真救你的,是搖船二狗子。
周需兒說,要不是你先發現,我怎麼能夠上來?這就是命,這就是緣分。
秦多雨說,你說也是。就是這麼巧,那天,要不是我姥爺秦年打我,我還不跑出來,我不跑出來,還到不了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