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醒正躊躇於自己身在異地。募的,一聲鍾聲敲響,聲音宏重凝厚,雖不似那驚雷響亮,道也能夠傳出甚遠,將整個連環山脈都微微震動。然後,就在張醒更為震驚中,一道道光芒自各山頭向這裏飛來,璀璨如金,斑斕似銀,也有那多彩的赤橙黃綠。幾息後一光落地。待他定睛一看,卻是一個道人,青灰色的道袍隨意垂擺,鶴發童顏,幾縷長髯,兩眉如刀,雙星似劍,好一個道骨仙風。
不等張醒品論,那道人就當先發現了他,隻見他雙目一掃,目光有如凝聚,上下打量。張醒頓時便覺全身如刀刮過一般,嘶啞咧嘴,好不難受。
還沒等他稍緩一口氣,那道人就問到:“你是何人?”聲音宏厚。袖子下右手擺個凝劍姿態。
“我,我。”張醒頓時語塞,自己如今身處何方都還未知,這突然出現在他人道宮之中,哪裏解釋的清。
不等他再說什麼,那眾多光芒都已到達,正是眾多道家人士禦劍而來,男女皆有,老少不一。看到正殿門前莫名出了一個生人,都好奇不已。一個青年跨步來到道人身前,帶動青藍色的道袍咧咧作響,長一揖問道:“掌教何以在殿前止步,可是為了這生人?”不經意擋在了張醒與道人之間。
青年動作道人哪裏會不知道,他冷哼一聲不置可否,右手帶動繡袍向後一揮,說:“先入殿中,待議事完畢,再說其他。”然後當先步入大殿,隨後幾位長者也跟隨進入,隻一胖道者路過時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後者長長一歎,然後兩人一起轉頭看了張醒一眼。
再說張醒,自眾人進入後,就被兩個道童看守。本想問問究竟,奈何兩個道童如同入定一般,不聞不說,張醒不禁氣結。
待他一動,兩人就立時向他瞪來,也隻能靜靜等待。好在那所謂的議會並不長,大約一盞茶後,就聽見裏麵傳聲召見。
進的殿來,正上三清道尊塑像栩栩如生,黃幔低垂,焚香嫋嫋。當中坐的正是剛才的道人,正一太清宮的掌教,虛靖真人張宗演。兩旁各坐數十位長老,其中三位是女性。全著灰色道袍,款式不一。其餘身穿藍色製式的二代男女弟子則站立兩旁。
張醒站立,恭敬向各位行禮。
這時,一道姑越眾而出,正是紫霞真人何皓月,當先問道:“敢問小友,汝是何人,何故來我太清宮?”
張醒麵露靦腆,用力搔搔後腦說:“各位上師,我乃餘杭太平鎮人士,昨日燥熱難以入睡,就在後院中乘涼,後不覺昏迷,再一醒來就到這裏了。”
那何皓月微微一笑說:“姑且不說你哪裏人士,我正一太清並非何人都能來此,你一看就是凡人身軀,小友可有師承?”
邋遢老道士在張醒腦海閃現,但之前十年老頭雖總叫自己徒兒,卻未曾和自己有師徒之禮,故算不得拜師,隻有微微搖頭道:“隻隨私塾先生習其句讀,未曾修行。”
咦,喝之聲不覺入耳,那紫薇真人微頓,輕含麵容,話聲更柔:“你是說你之前未曾有過修行?那麼,可否將昨日清醒時的經過細細道來,一分也不要刪減。”
張醒點頭,便將昨日所有一一說來,隻是隱去了老頭的一番言語,他也不是故意隱瞞,這諸多實在太過光怪陸離,何況這些人,雖然看上去慈祥和藹,究竟知人知麵不知心,且剛才那所謂掌教的眼神,現在想來還後怕不已。
待他說完,眾人咿呀之色更重。紫薇不再言語,看向掌教。
未等那虛靖真人,身旁一清瘦道人,重陽真人徐閻就跳了出來,說:“眾道兄休聽這黃口小兒胡言。我太清有正反兩億大陣守護,他一個凡人之軀,焉能輕易進入。依我看,必定是那三十六島中人遣來的細作,妄圖打入我無上清境,該??????”
紫薇真人搖了搖,製止了徐閻的話。似有不悅,說到:“師弟多慮了,魔門肖小,蜉蝣之力安能撼樹。我想故是有一高人在此鬥法,牽連而已,且眾師弟可曾細細觀察這孩兒?”
在座各自運起神通,然後齊齊感慨道:“好一個清淨之體!”聽到師叔伯的感歎,站立的二代弟子更是驚駭,修道一生,便是追尋清淨無為,而這清淨之身心性甚優,一入修行就如同事半功倍,此等機緣,也就在道書之中提到,沒想到真正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