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明一聽,真可謂運氣好,自己唯有的一次出行,就碰到一個同道,於是笑著表示道:“幸會,想不到朱兄還是清微門下高徒。”
朱興宗慚愧一笑,說道:“子明兄弟盛讚了,某隻是一外門弟子耳,無緣接觸那無上妙法。倒是子明兄弟,器宇不凡,料想機緣必會比興宗要強上許多。
張子明聽的莞爾,自己真如他所說的,機緣連連,若說出來,定能讓這個剛剛認識的朱兄弟大吃一驚,但思慮之後,還是一笑而過。舉杯道:“飲盛。”
就在此時,一聲音傳來。“兩位客官,可否讓我也坐坐,你們看如今正是午時客滿,我觀兩位也是好心之人,斷不會讓我這個流落之人空等挨餓,是吧。”兩人一看,正是一個儒生不儒生,道士不道士的人。四五十歲左右,藏色長衫,長發盤起。妙的是手上還拿著一個布帆,上麵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仙人指路。
張子明眼中異彩,今日真是怪事連連,先是一個似僧又俗的和尚,現在又一個半道半儒的先生,當真世界無奇不有。再環顧四周,確如他所說,已然賓客滿堂,再無一座可留。
那算命的先生也不理會答應與否,就穩穩坐下,順便叫小二加一副碗筷,盡也是隨意的很。
當下朱興宗好笑到:“你個這人,道也自主的很,我那兄弟還未答應,你就先坐下了。”言下之意,也是答應了。
那算命先生用手捋下自己微翹的胡子,將手中的不帆小心放好,轉過頭來。故作深沉說道:“我觀二位麵向非凡,適才算到有兩延遲之卦為卜。待我來到著酒樓之中,才知道,這兩卦盡然於二位甚有關聯,特來一坐,兩位,何不一算,也好做鄙人酒資。”
朱興宗哈哈大笑:“某雖未曾真的習道,對著占卜之術,略有知曉。你這人,想來蹭飯也就罷了,我等也非小氣之人,還憑空說些個延遲之卦,端的可笑。今日我與子明兄弟開懷,不予你一般見識,你且老實喝酒吃飯便是。”
那算命先生失望搖頭,說道:“此言差矣,這世上占卜之術,便隻有那道家才有?當年人皇軒轅,命行卜之法,用的可是天象一學。天道渺渺,但並非無跡可尋,須知,時運之事,早有定理。我祖得此傳承,更以術數做輔,不敢說十算九成,也相差無幾。你個小夥子,懂些什麼?”說罷,還狠狠等對方一眼。
張子明聽的興起,問道:“敢問先生,觀星占卜,我早有耳聞。但這算術占卜,道是頭一回聽說了。都說這未來之事,變數奇多,哪裏能一時算的盡呢?”
算命先生點頭,說道:“這位小哥,說的有理。”舉杯將酒喝了個盡,孜孜有味的讚了聲好。“人之命途,在乎一念之間。但,書言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單憑一事,卻也難以捉摸,若是百件千件,則規律可循。我李氏卜術,就依此而行。”
張子明若有所悟,“先生意思是,以可算之人算可算之事?”
“也可如此理解。”
一旁的朱興宗也聽出些門道,咧嘴笑道:“感情你這老頭也有些門道,某最敬有才之人,這頓酒,某請你。”
先生胡子一翹,斥責道:“你這混人,我不過不惑有三,哪裏老了。若不是看你前額紫氣蒸騰,將來福不可量。就衝你這無理,也豁著天譴,不給你算了。聽好,吾乃天算李氏第四十八代傳人,人稱半邊天的李七通。氣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