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發現,有間朝南的房,窗戶卻是正對了凹地,透過窗戶望過去,凹地裏還隱有白霧浮動。
老錢卻是歡喜得緊,屋子整潔,水電齊全,無人吵鬧,到哪去找這麼好的所在。
一起下樓。
鄉裏簡樓,梯窄且陡。一個不小心,老錢突地一滑,整個人似要滾落梯下。好在我緊隨其後,一把拉住,老錢隻駭得驚呼連連。張美在後麵忙說小心小心。
突地有陣陣風起,吹得房門嗚嗚。
我和老錢都驚得住了腳步。身後張美快快穿過我倆身邊,邊朝堂屋走去邊說:“我那死鬼又回來看我了,真是看得緊咧,見不得生人,你們一來,他就回來了,別慌,我給他說說。”
“啊!”老錢這下子徹底驚呆了,望著我的臉麵如死灰,這家夥可沒見過這陳勢。
我拉了老錢驚恐地跟在張美身後。
隻見張美奔到了她稱之為死鬼的遺像前,拿起方桌上的一柱香燃了,插上,然後雙手合十,眼微閉,嘴裏念念有詞:“別慌咧,是城裏路橋公司來架橋的公家的人咧,我盼著路修好咧,你不是在外修路出事才丟下我嗎,這下子我們這也要修高速路了,修好後,你回來更方便咧,我去看你也好走呀。”張美說著話,竟是眼裏滾下淚珠。這情景倒讓我和老錢暫忘了害怕,一起上前欲安慰一下這個失了家裏頂梁柱的傷心的婦人。
說也奇怪,婦人一番囈語,風竟是停了,望著高懸的相框,突地覺得這個男人的臉容竟是生動無比,我的心裏重又駭然。
未幾,張美轉身看了看我倆愣怔怔的神情,突然大笑了起來。
“嚇住了吧?”,張美說,“嚇你們玩呢,哪有什麼事呀,穿堂風呢,剛才你們進來上樓我沒關大門,穿堂風過,嚇住你們了,不過,我平時都把這個看做是那個死鬼回來看我了,算他有良心,找機會和他說說話呢,沒事沒事。”
我還好,老錢卻是從剛才的驚嚇中沒回過神來。
我拍拍老錢的背說:“沒事,掉魂啦。”
老錢轉而笑笑說:“第一次來,還真的不習慣。”
而此時,我卻是明明的發現,張美的雙眸中,卻是有著不經意的白光一閃。這個地方透著古怪,要小心。但我經了前麵的事,想到,退是退不得了,隻能走到底,以退為進呀。
我說看看院子吧。老錢同意,快快地從屋內出來,這家夥,怕是真給嚇著了。
院內很整潔,乍一看,平常農家小院。但就在我提出看看院子時,張美臉上似有一沉,不明顯,但對事事帶了心思的我,卻難逃我的眼。
仔細一看,我心裏更是駭了一大跳。我的天,才出狼窩,這是又入虎穴呀。
院裏綠樹盡植,可在我看來,卻是依了我過去在書上看到的太極圖形而栽,陰陽分明,森森如臂。
張美一直跟在我身後,沒有說話,我猛一轉頭,發現她的臉竟是比之剛才更白,是白得慘人的那種。
懷中銅鈴似有微震,我知道,又是到了較量心性的時侯了,這個地兒,絕沒有我們看到的這麼簡單。
我故意嗬嗬笑了說:“真漂亮呀,和女主人的名字真合,怕是我等平常人進來,會被迷到找不到出路呀。”
張美沒有笑,隻是上下打量著我,忽而說:“老板,你真是我們小城裏修橋的?”
老錢不待我說話,笑著說:“那還有假呀,又不是什麼高大上,冒充有屁用。”
較量開始了,我心中暗呼。
張美又說:“修橋補路積陰德呢,老板不帶紙筆倒是帶些別的來呀。”
果然有古怪,如估計不差,張美應是無影門強占意念的牽引者,不然,話裏有話,許是看出了我懷中有法物,一直下不得手。其實從進門就開始了,先是正堂,相框沒有勾了我們,銅鈴護體起了作用,及到上樓,道中叫做再擺法場,還是奈何不得。陰風強奪,沒有成功。太極迷途,依然被我一眼識破。為何張美臉慘白如此,想來,她覺得今兒個上門的兩個人,還不似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