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叮咚。”
聽到聲音，狄爾沒有感受到痛苦，緩緩睜眼。
鋤頭躺落一旁。
男子腹部出現圓形空洞，露出沒有流血，被高溫封堵的血肉，臉色驚恐，捂著傷口倒地，“惡.....魔。”沙啞著低沉，用盡了最後一口氣。
“不，不！”小狄爾搖著頭，眼神呆滯。
“大家趕緊殺了這惡魔，不然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受害！”
群情激憤，一擁而上。
狄爾雙手伸出，擋住身前，麵顯懼色偏頭。
“啊！”
“啊！”
“啊！”
.........
慘叫聲四起，狄爾雙手湧出的火焰肆意飛舞，有的人失去了手臂，有的人失去了腿，有的人直接失去了生命。
“惡魔，惡魔，大家快跑！”驚恐的人們扔下“武器”，往來路逃離，與來時的氣勢迥然。
小狄爾呆呆坐在地上，沒有行動，沒有語言，沒有思想，不過一顆礁石。
我殺人了，殺了好多人........
四周還有人哀嚎，聲音越來越無力，因為——時間在流逝。
村民推嚷著那個男人來了，除了他走近，村民都躲在老遠，緊張的注視，隨時準備逃跑。
男人這次很清醒，走到小狄爾麵前，站的很穩，目光明亮，卻看不出蘊意，應該有蘊意。
右手握著獵刀，鏽跡斑斑，“他們讓我殺你。”
小狄爾目光呆滯的抬頭，定定的看著，沒有動作，頭腦空白。
獵刀一寸寸逼近，心是否在變冷？世界可還有暖陽？
生鏽的獵刀依然驕傲，一縷寒芒在某一個角度映照在眼眸。
刀尖貼在心窩，隻要再一寸，鮮紅的血液便會溢出。
“呲。”
衣破了，一滴血溢出，停留刀尖，隨著刀刃寸寸收回。
笑了，這個每天見麵的男人第一次笑了，帶著玩味的語氣，“血是紅的，看來你不是惡魔。”
下一刻卻變得嚴肅，一掌甩在小狄爾稚嫩臉龐，“這一掌，你我父子，恩斷義絕，我兒已死，現在你是你，我是我，再無任何關係。”越過眼前，眺望遠方，解脫地歎息，“既然牽掛的人都已離去，那我還有何牽掛苟活於世。”
“塵歸塵，土歸土......”
刀進未出。
第一次笑容成為最後一次，仰麵倒下。
“父.......親？”小狄爾終於回過神，跪倒在男人身旁，泣不成聲，仇恨醞釀，投向遠處的村民，村民們心寒退去。
小狄爾就這麼跪著，哭著，雙腿失去了知覺。
天黑了，又亮。
天亮了，又黑。
眼淚為何物，璀璨珍珠？不，隻是水罷了。
欲要站起，左腳抬起，重重落地，身體一歪，跪倒。
咬牙，顫抖著站起，勉力支撐，輕輕揮手，火焰出現在男人身軀手掌。
如果有一天我離去，請讓我也消失在火焰。
是想與母親相同的方式離去吧......
手掌化已為灰燼，隨風而去。
狄爾慌忙掐滅火焰。
為何我還留戀這麵容，應該沒有什麼能留戀的........
重新燃起火焰，但這次緩慢的燃燒......
風輕揚，
點點飄飛，
總有盡頭。
塵歸塵，土歸土，終究，一切隨風。
小狄爾眺望村莊。都是他們，都是他們逼著父親前來，才害死他的!不管怎樣，要你們!血債血償！
整個村子被恐懼籠罩，一夜化為飛灰！
塵非塵，
土非土。